皇帝收回手,轻轻“嗯”
了一声:“嗯,看见你就全好了。”
听见这等肉麻的情话,萧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皇上净会捡好听的话骗臣妾。”
皇帝今日戴着一顶黑戎帽子,黑色大氅的领口处也镶着一圈黑色的绒毛,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团,少了些平日的冷峭,多了几分柔和之意。
说他心疼萧章吧,却不叫她进屋去,大冷天的在这儿杵着受冻。说他不在意她吧,他还陪她搁这儿说闲话逗趣。
永湛见她不领情,不但没生气,反倒眼底含笑地回答:“君无戏言。”
“哦……”
萧章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狡黠地抬眼看他一眼:“那皇上今儿来的时候,可是吃了药了?”
永湛着实一愣:“什么药?”
“嗯……就是那个,与阳丹呀。”
萧章故意做出一副“我懂了”
的表情,意味深长地说:“往日都是臣妾不好,竟然不知道皇上是吃了药才来的。否则一定不霸着皇上,省得万岁爷的药劲儿过了,办起事儿来吃力。”
“你……”
皇帝一张麦色面孔涨得通红,红到发紫,都快气绿了,却又偏偏因为“君无戏言”
四个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是啊,皇帝为了耐久不泻服用壮阳药的事情可是老皇帝亲口说出去的,老皇帝也是“君”
,他没办法解释太上皇的话,否则不是给他爹没脸?
可搁旁人那,谁也不敢拿这话儿来呛皇帝。偏生萧章大胆,还敢逗弄皇帝。
皇帝又急又尴尬,可心里一点气都没有,只想着憋了这么多天,今晚非得好好弄一弄这小娘子不可,弄到她在他身下哭着求饶了,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牙尖嘴利。
这么一想,永湛的脸色终于逐渐恢复了正常。
还不待他那股潮红全然褪去,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之声,是太上皇的銮驾到了。
皇帝与萧章连忙敛正神情,各就各位,低头迎驾。
等到听到宫人的通传,萧章在宫女递来的软垫上跪下。
过了不过一息的功夫,太上皇隔着轿帘遥遥道:“都免了。”
声音太小,旁人听不清楚,自有传话的宦官高声报“免——”
。
颐福宫上上下下,呼啦啦地站起了一片,人多,却不乱。皇帝站在一旁虽不动声色,却都已看在眼里。
皇帝上前扶着太上皇往里走,边走边笑问:“怎么不见溶儿?”
老人家笑笑:“他呀,年轻臊得慌,不好意思来你小嫂子这里。”
皇帝大度地笑道:“这有什么,父皇和儿臣不都是在这。贤嫔她是个本分的,与他又有什么相干。皇弟若在宫里,不如便一并叫了来吧?”
太上皇宠爱幼子,闻言自然受用。他不再推辞,唤来个宫人,叫他去怡园请北静王爷。
几人得进屋去,脱帽子的脱帽子,解大氅的解大氅,忙活了一气才纷纷落座,萧章又亲自奉茶。但好在这一套章程她都领着人演习过了,因此忙而不乱,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接驾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