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萱一回来院子,就见到小月正逗弄只小兔子,拿白菜叶子正喂它呢。
那兔子大约三个月左右的样子,怯生生的,对小月手中递去的菜叶子,害怕似的往后躲了躲。
“小姐,你可回来了,夫人又担心你不辞而别呢!”
小月这丫头,心思单纯又藏不住话,这会儿见她又悄无声息回来,忍不住吐槽道。
自从再见小姐,她觉得,除了样貌还是小姐,她又变了好多。不仅多了一身好剑法,就连性子也沉稳了许多,心思也总是猜不透。
今晨起来,夫人不见了小姐,又急了一把,后来见厨房少的吃食和水果,又见小姐房里那把很少离身的剑还在,才放心下来。
虽然她不明白,夫人问她,觉得小姐有什么不同的时候,为何神情严肃的样子,但她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夫人。而夫人在听了自己的说法后,神色越地凝重起来。
她想,大约是,夫人觉得小姐有了武艺傍身,总想去做点让大人与夫人都提心吊胆的事,比如,上次一个人偷偷去京都这样的事。
“我就是出去走走,这东西哪里来的?”
杜凌萱将篮子放下,伸手惩罚似捏了捏那丫头嘟嘴的脸才罢手。
小丫头胆子肥了不少,都敢给她家小姐使小性子了!
“夫人从隔壁院要来给小姐的,说是怕小姐觉得无聊。”
小月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忙捂紧了自己的小脸,生怕被再捏一次。
“傻丫头!”
杜凌萱见她骨碌碌防贼似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在经历了赵府抄斩案后,她还能保持如此心性,真好!
现在想来,王爷当时,竟考虑得这般周全了。
当初的赵府,清俭得很,除了爹爹身边既兼管家又兼跑腿的赵福,娘亲身边的伺候丫头阿箐,她身边的小月,就三个洒扫丫头,三个杂役小斯和一个厨房厨子。
可也因着爹爹的这份清俭,少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奴婢哪里傻了?”
小丫头不服气。
“往日我常去的那颗百年桃树旁,不是有一池清泉么,你去那对着那清泉问问,它就会告诉你,你家小姐的话真不真了!”
杜凌萱不想再与这笨丫头斗嘴,便提了装了小兔子的笼子,打算找娘亲去了。
“真的么,这么神奇,我这就去!”
那丫头一副愁又惊讶的样子,竟真去了。
“额……这……”
杜凌萱满头黑线地看了眼那丫头脚步匆匆的背影,无奈地抚了抚额。
“小兔子,那咱去哄娘亲去了。”
“还得是娘亲这样的巧手,才能将这些杂乱又单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花搭配得如此层次分明而又好看。”
杜凌萱一进堂屋里,就看到自家娘亲正盘腿坐在小案前插花,花瓶边,除了修剪下来不要的长枝和花叶,就只剩两只红艳艳的海棠。
“大清早不见人影的又贫嘴了不是!那你说说,这最后的两枝海棠,插哪个位置最好看?”
赵夫人没有抬头,只听着这讨好的话,就知道是这个越来越没正形的丫头回来了。
“嗯……中间。”
她答得顺溜,觉得,这么明艳的海棠,就该在最醒目的位置才对。
赵夫人依旧未抬头,只拿了那两支海棠,剪短了枝,修了叶,随她说的,往一众花朵中间插去。
“这样看,又好像很突兀。”
红色欲滴的海棠确实很很醒目,可搭着次层多数的粉色,白色花朵,又不甚好看。
赵夫人将那两枝海棠分开来,插在花瓶向外四分之一处,原本整瓶素色为主的花瞬间生动起来,那海棠再不显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