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檀话音一落,外室响起渐近的靴声。
容霜转到屏风后面,他从外院过来,知晓了静檀发落奴婢的事情。
“正院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奴婢,我让小梅去别处先调些可靠的奴婢敷衍些时日用,过几日喊牙婆送些人来给你挑。”
静檀想要接过容霜解下的玄色大氅,容霜推拒道:“上面落了些雪籽儿,带着寒气,你摸了不好,我自己来放。”
香铃忙接过玄色大氅挂好。
静檀想去廊下唤丫鬟来奉茶,容霜端起了静檀喝过的茶盏啜饮。
“阿檀,外面雪大风紧的,仔细冻坏了你,让香铃去。”
香铃应声出去唤人进屋服侍。
静檀夺过容霜手里的茶盏,“茶水都放凉了,你这身子骨经不得病,等丫鬟奉了热茶再喝。”
容霜展眉,眉上还沾了一些半化的雪珠儿。
静檀拈起帕子的一角,替他擦去那些雪珠儿。
“香铃怎么晃荡到你跟前来了?”
容霜问道。
“昨夜侯爷歇在佛堂,妾倒想瞧瞧佛堂藏了怎样的绝世佳人,这香铃妹妹确实绝色。”
静檀假意笑道。
容霜惊慌不已,碰倒小桌几上的红烛,滚烫的烛油烧了他一手。
他光顾着与静檀辩解。
“你别误会了!我若对香铃有那样的心思,教我不得好死!”
“便是有那样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
静檀命丫鬟去取烫伤膏来,“这淮安侯府的香火,只得依靠侯爷你一人了。”
“我死了,你会为我守寡吗?”
容霜认真问道。
“不会。”
静檀摇首,丫鬟捧上一盒开了盖的紫玉烫伤膏来,静檀挑了一坨到容霜伤处替他慢慢揉开,“妾年华正好,不甘独守空闺。”
静檀的话说得露骨。
容霜听后有一丝伤怀,后勾起唇角。
“你这样想,极通透,我去了也能安心。”
明明知道在他之后,她还有两任夫君,但他就想听她说几句哄他的话也好。
没想到她是如此真性情的女子。
静檀替容霜上完药后,丫鬟捧上一盆玫瑰花瓣泡的温水来给静檀净手,容霜连忙让丫鬟重新换一盆茉莉花瓣泡的温水来。
因静檀对玫瑰花过敏。
静檀暗叹他心思细腻,意味深长地对他笑道:“妾与侯爷,来日方长着呢。”
可不是来日方长嘛,她三次都是嫁他,真真是上天注定的小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