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自己的思绪渐飘渐远,随舒难得享受这休闲的时刻。一阵“突突突”
的敲门声将他从神游的国度中拉了回来。
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找他呢?随舒不禁感到疑惑。放下手中的书,随舒迈出大长腿,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向了大门。
透过猫眼,随舒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大概一米九几的身高,站在门前脸色没有一丝不耐烦,站姿也透露着一种尊敬。看这架势,似乎是专业的保镖,为什么这么晚还会来敲他的门呢?
“你好,请问你找谁?”
随舒打开大门,微笑着问道。
保镖大汉并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侧身,一个穿着手工西服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瓶酒,两个酒杯。
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神,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这种眼神,随舒只在一个人的双眸中看到过。微怔之间,男人已经开口了。
“因惜清景难逢,讵忍就卧?不若举樽共饮,随意衔杯。”
天赋
是惊还是喜?随舒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一刻的感受。几乎在男人开口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当年,他也总是用这么一个理由,将那个沉闷的男人从房中拉出来陪自己喝酒的。
虽然一时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是随舒还是让开了位置,让男人顺利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腾出一只手,男人将保镖大汉关在了门外,然后端着托盘走向了随舒原本坐着位置旁的小桌子,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去后,转身看向随舒。
明明是跟他性格身份不相符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却像是练习过千万遍般自然熟练。回过神来的随舒也跟着男人走了过去。在男人转过身的那一刻,对上了他的眼睛。
这一刻,时间似乎被静止了,四眸相对之间仿佛就已经有了千言万语在流淌。但是又似乎只是相顾无言,没有人先开口打断这一刻。时间似乎过了许久,但其实也不过是须臾之间。
“主公。”
压下心中的千丝万缕,随舒一如既往,双手抱拳,朝着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士礼。
元武帝娄玹,历史上第一个统一大陆的帝皇,从此开启了周朝长达千年繁华的开端,史称“千古一帝”
。亦是当年公子舒心甘情愿追随,为之驱驰的主公。这一声称呼,从娄玹一统大陆,公子舒辞行之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叫过了。短短的两个字,却饱含了随舒此刻复杂的心情。
当年的娄玹,现在的楼煊,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他想问,当年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又想问这些年他去哪了?过得怎样?是否曾经想起过他。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双手握住了随舒抱拳的手,越抓越紧,越抓越紧。天知道,这一刻,他有多想不顾一切将这个揉进自己的骨血,不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只是尚存的理智在制止着他。
“楼煊。”
男人的双手渐渐用力,轻启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
“楼煊。”
随舒心领神会,从善如流地开口叫道。当年他还是一国之王的时候,私底下也与自己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在他的心中,这个人,是自己追随的主公,更是自己的好友,一生难得的知己。
感受着男人抓着自己的手的力度,随舒脸上却出现没有不适的表情。他可以感受到楼煊内心的激动,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世上,有什么比久别重逢,甚至是在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情况下再见更令人激动呢?
再次听到这个人温润清朗的声音呼唤自己的名字,楼煊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全身的血液才开始流动。多少年了,每当午夜梦回,脑海里总有他在月下温润的笑声,有他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样子浮现。可惜每当醒过来,面对着黑暗空阔的皇宫,总是冰冷的现实在等待着自己。
“不能再让他离开自己了。”
楼煊此刻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长手一拉,随舒被楼煊揽进了自己怀里,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随舒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稳重沉闷的人会有如此激动的行为。也许,对于自己的不辞而别,他原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在乎。思及此,随舒心中不由得心生愧疚。抱着这种心态,随舒渐渐放松了自己,右手像是安抚般轻拍着楼煊的背。
感受到随舒的安抚,楼煊渐渐冷静下来。当随舒离开自己怀抱的那一刻,心中那种空虚的感觉又一次袭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带着安抚性的笑容,楼煊再次开口,“你……”
楼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再见到你,我很开心。”
听见他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随舒又笑了,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善言辞,直白。“再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楼煊也扯出一个笑容,他真的很开心,这一辈子第一次感到这么开心。不断提醒自己,慢慢来,这一次,一定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的。
月色皎洁温柔,清风轻抚着,似乎也在为这一对知己的相见而庆贺。原以为相见无望,却有一天久别重逢,不得不说这是上天的恩赐。知己难得,难得知己。
第二天,剧组的人都发现,原本温润如玉的随舒今天浑身似乎散发着令人愉悦的喜悦,每当看见那张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时,即使天气再炎热,工作再繁忙,人们都似乎能感受到一阵清风轻抚,身心一阵愉悦,忍不住自己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嘿,舒公子,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开心。”
趁着拍戏的空档,梁仲禹穿着厚重华丽的戏服,蹭到了一身清爽的随舒身旁,八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