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延穿过人群,正好看到纪以霖从球场上下来,换了同班的另一个男生上场。乔延知道纪以霖对篮球的兴趣不大,虽然他篮球打得还不错,但很多时候他不上场,只是在旁边看,顺便给班里上场的人出主意,扮演的角色就像军师。
乔延想,如果纪以霖是穿越者,那他过去很少上场的习惯,算是帮了大忙。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乔延总觉得来观战的人要比印象中多出不少。
毕业后进入社会,加班过多会让人在疲惫中失去对运动的兴趣。和朋友一起在球场全力拼搏的记忆,就像存在于上个世纪一样遥远。上场的几个人中,肯定会有人对篮球变得生疏。要找出穿越者,来看比赛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不过对乔延这种外行来说,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状况,这些人的球技有没有变生疏,她是很难看出的。
她想起上午的课间操,虽然大多人都无精打采,动作懒洋洋的,她还是能从中分辨出哪些人是明显不记住动作的。不过这种现象在高中里很常见,大多学生对早操并不上心,也常有人忘记基本动作。谨慎起见,乔延不会仅凭这一点来断定谁是穿越者。
纪以霖下场后,乔延看到人群中有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其中一个在她印象里有些眼熟的女生,被她的朋友推到离纪以霖很近的位置。女生有些迟疑地想要迈出脚步,但看到乔延,她脸色一变,迅速转身离开了这里。
乔延想起来,这个比他们小一届的女生是纪以霖的迷妹。纪以霖在高中很受女生欢迎,乔延记得以前还有高三的学姐找他要过联系方式,但被婉言拒绝。
“我们班主任不准我们在学校使用手机,我今天没带……电话号码我有点儿记不清,实在抱歉。”
纪以霖待人的态度一向礼貌温和,再加上他人长得帅,学习又好,有女生喜欢他并不奇怪,但会直接对他说出口的只有乔延。
长大后,乔延才知道这种干净利落的表达方式叫“直球”
。
乔延和同伴挤过人群,走到纪以霖旁边,没话找话地问:“纪以霖,比赛进行得怎么样了?”
“我们班应该会赢。”
纪以霖的话不多,属于有问必答类。
看到纪以霖脸上的汗水,乔延把手里的纸巾递给他。纪以霖很自然地接过:“谢谢。”
“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的。对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三明治,加了芝士,是你喜欢的。”
三明治是乔延在学校食堂旁的面包店买的,那里的三明治人气很高,去晚了就买不到。想到球赛结束食堂就差不多打烊了,乔延便给纪以霖买了晚餐。
换作是二十七岁的乔延,满脑子只有工作,很难像这样细致地考虑身边人的需求。但十七岁的她,不管什么事,总把纪以霖放在第一位。
“乔延,你对纪以霖可真好啊。”
一旁,展晰笑眯眯地看向两人:“纪以霖,我要是你,就……”
展晰的话还未说完,乔延忽然听到球场那边传来一声惊呼。他们看到谭帅倒在地上,把他撞到在地的人,是高中时在球场上一直和他配合默契的高至诚。
04、监视(4)
夕阳余晖下的校园篮球场,一场并不正式的球赛,能把所有人的视线汇聚到一起的,往往不是进球的瞬间,而是突发的意外状况。
方才乔延只顾着和纪以霖说话,都没有留意看正在进行的球赛。等听到惊呼声,她才发现谭帅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和周围来看球赛的大多人一样,懵懂茫然,思维仿佛还游离在状况之外。
见谭帅倒地,高至诚却没有上前关心他的状况。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面色看起来有些阴沉。球场上的一个男生并没有注意到高至诚的反常,上前询问谭帅:“你没事吧?”
说话的男生叫舒俊尧,和他们是同班同学,也参加了篮球赛。纪以霖下场后,是舒俊尧换他上场。他没想到自己刚上场不久,球场就发生了意外状况,眼里满是惊讶的神色。
“我没事。”
说话的同时,谭帅想要起身,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皱,露出痛苦的神情。发现他似乎是扭到脚了,舒俊尧对高至诚说:“来搭把手,我们扶他起来。”
高至诚回过神,走到谭帅面前,却没有扶他,而是问:“谭帅,你刚才怎么摔倒了?”
乔延发现高至诚的声音很大,仿佛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舒俊尧先一步说:“至诚,谭帅刚才是不小心被你撞倒的。”
“我只是肩膀碰到了他,没有用力。”
高至诚的声音依然很大,乔延察觉到他的神态有些不对劲,但谭帅似乎没有发觉高至诚的反常,反而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安慰他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球场上发生这种状况在所难免,你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谭帅的话,高至诚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怒意,但乔延还是在瞬间捕捉到。她看到高至诚的面色很快恢复正常,半开玩笑地说:“谭帅,你看看自己,人高马大的,就凭我能撞倒你吗?”
的确,就如高至诚所说,谭帅长得又高又壮,而他自己是细高个儿,站在谭帅旁边会更显得瘦削。但体型瘦,并不能说明他力气小。乔延记得高中体育课扔铅球,高至诚拿到了让班里同学感到相当意外的好成绩。
“喂,你小子这么说就过分了啊。我都没跟你计较……”
谭帅只当高至诚是在开玩笑,舒俊尧也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至诚,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过去了,当务之急是送谭帅去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