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头发出去,秦书南正坐在床头看经济杂志。她故作淡定地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房间陷入黑暗,窗帘把外面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连夏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份静谧。秦书南躺了下来,衣服摩擦被子的声音听着格外清晰。两个人中间又隔着约两个人的距离,像是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
过了一会儿,连夏感觉身边人的呼吸平稳下来,压了压手臂处的被子,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
秦书南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连夏手脚搭在他身上,轻手轻脚帮她拿下去,睡了没一会儿,她又搭上来,不想再管,继续睡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连夏发现自己正搂着秦书南,心里一惊,赶紧挪到旁边,发出的动静把身边的人吵醒。
秦书南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还困得很,“别吵我,昨晚被你弄得睡不着,我再睡一会儿。”
连夏有点尴尬,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睡觉,她都不知道自己睡觉是什么德性。动作尽量小地离开房间,她在旁边的房间洗漱完,去厨房准备早饭。
想着秦书南比较喜欢吃中餐,就煮了青菜香菇虾仁粥,配上鸡蛋和煎饺,刚端上桌,看到他打开房门走出来,和刚刚一脸犯困的状态截然不同,西装革履,精神气十足,好像不是一个人。
“早饭好了,来吃吧。”
昨晚打扰他睡觉,连夏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饭,连夏犹豫再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要不,今晚我还是搬去旁边睡吧。”
说完,偷看他的表情,等着他的回答,他看着桌子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说话:“你不知道有个词叫&039;磨合&039;吗?”
连夏眨眨眼,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哦”
了一声不再讲话。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去,连夏从包里拿出一条薄荷糖递给他。
他接过糖,“给我这个干什么?”
“提神醒脑的,你要是困了就吃一颗。”
他没说话,把糖放进口袋。
两人上班地方离得近,秦书南早上不习惯让司机送,都是自己开车。等红灯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白色汽车,其实昨晚她除了抱着他睡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是有点不习惯,但是后半夜睡得挺好,谁知她好像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又是做早饭又是给糖的。
连夏坐在车里,尽量离前面的车远点,撞上的话,她都赔不起。
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停车场,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连夏这才觉得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准备应对今天的工作。
梅雨季和解酒茶
又是一年高考,连夏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想到自己高考的时候,连下三天雨,爸爸始终打着伞站在校门口等她考完试,接她回家给她做好吃的,后来她发挥的不错,被国内数一数二的财经类大学录取,学习经济学,可是大三的时候,爸爸生了一场大病,不能再操劳公司的事情,询问了连夏的意见后,选择把公司卖掉。
她翻着手机上的信息,上午跟秦书南发信息说自己晚上来连泰这边吃饭,在这儿住一晚,不回去了,结果他到下午才回复。
【秦书南:那我怎么办?我晚上吃什么?】
【连夏:要不我给你点外卖?我知道有几家还不错的。】
【秦书南:我不吃外卖】
【连夏:……】
门铃响起来,连夏跑过去开门,一打开就看到秦书南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盒子。
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连泰从厨房出来,看到秦书南站在门口,招呼他进屋。
他朝连夏挑挑眉,一脸得意,刚刚那冷冰冰的表情全然不见。
“小南破费了,都是一家人了,下次来别带东西了,”
连泰看着桌子上贵出天价的酒不禁多唠叨几句。
“想着您应该喜欢,就给您带过来了,您留着慢慢喝。”
恰逢梅雨季,隔三差五就下一场雨,吃一半,又开始下雨了。
餐桌上,秦书南在和连泰聊天,手上剥着虾,剥完放进连夏的碗里。
连夏被他这殷勤的行为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爬上了红晕,低着头夹起虾默默吃掉。
电视正在播放最新一届的美术大赛,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作品齐聚伦敦展开最后的角逐。
连泰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以前有个开画廊的老朋友,叫焦大海,我把夏夏小时候的一幅画寄给他,请他帮忙挂在画廊展览,可惜没等挂上去,画就没了,大海说是半路丢了,找不到了,真可惜。”
“爸爸,怎么还提以前的事情?每次看到美术比赛你就要提一遍,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连夏开导他。
“哎,爸爸真的觉得画得很好嘛,而且,那是你十五岁为了纪念你母亲画的,谁知就丢了。”
“好啦,你要是实在喜欢,我给你重画一幅可以吗?”
“算了,那一幅你花了快一个月才画完,费了多少精力。”
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大,掩盖了电视机的声音。连泰从窗外收回视线说:“雨变大了,你们晚上就住这里吧。”
“没事的爸爸,我可以开车的。”
“小南不是也自己开车了吗?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明天再过来开走怪麻烦的,你们今晚就住这儿吧,房间又不是不能住,外头下大雨,路上要是出事怎么办?你这不是存心让爸爸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