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睫毛轻轻颤了颤,似是有些羞涩:“谢谢许容哥哥。”
张口吃完之后,少年也依样画葫芦地用银筷夹了一小块点心,递到方喻面前,漂亮的杏仁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可惜,方喻只稍微侧过脸,很轻地嗅了嗅那块点心,就按住崔竹的腕间,将他推开些许,温和道:“先让下人放进我院子里。”
崔竹明显很失望,但没有在这件小事上过多纠缠,把食盒交给仆从后,他看向那堆抬木箱子的下人,又看看一边神色冷淡的陆何,疑惑问:“这是在做什么?”
方喻漫不经心道:“嗯,许是在锻炼身体吧。”
崔竹:“……”
“许容哥哥,”
少年又出声说,“其实今日我来寻你,还有一件要事。”
方喻稍稍侧眸看他,挑眉问:“什么要事?是要去留花楼喝酒,还是去临江阁听戏?”
崔竹来找他,平常无非也就是这些事。
但崔竹勾住方喻的手腕,神情中几分神秘几分得意:“这次不一样。”
“突厥来使今早抵京,先去拜见了圣上,而后在同光阁下榻。”
同光阁临近晋国皇宫,是历年他国来使下榻之地。但……崔竹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今夜突厥大王子在同光楼设宴,邀了不少京城的达官显贵前去。”
崔竹挨近方喻,悄悄道:“许容哥哥,你也和我一起过去吧。”
方喻顿了顿,说:“官员私下与突厥来使结交,恐有不妥。”
“有何不妥?”
崔竹不在意道:“只是明面上赴宴,又不是什么背地里的勾连,圣上也清楚这突厥大王子的秉性,若是他来,必定是会闹得满城皆知的。”
方喻听见他的话,反而起了点兴趣,问:“什么脾性?”
崔竹笑了一笑,眨眨眼道:“许容哥哥去了就知道了。”
*
酉时,同光楼。
突厥来使队伍除去留在京城十里地外的护卫,还有二十余人,全部都在同光楼里下榻。
暮色渐浓,同光楼里灯火通明,酒香四溢,歌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各处无不弥漫着奢靡享乐的气息。
同光楼里一个端酒菜的小厮捧着空盘子走到外头,瞧见自己平日要好的伙伴,低声抱怨道:“堂堂天子脚下,这群毛子也不收敛点,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同伴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你可别乱说话,小心被他们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