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哥哥……”
他垂下眼,颇有些可怜地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崔竹把那套绛红的衣裳掀开,坦然将其上的绣图展开给方喻看:“你看,这明明不是什么仙鹤,不过是几株白兰罢了。”
那只半掩在布料下的引颈白鹤随着他的动作,竟然消失无踪,绛红色长袍上确实是只绣着几株亭亭玉立的白兰。
崔竹给方喻看了看,又缩回手,把那套衣袍塞了回去,神情间隐隐不高兴:“既然许容哥哥觉得我是故意害你,那就不穿这件好了,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
方喻静静看着他片刻,才重新笑了一笑,说:“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
崔竹别开头,像是要和方喻赌气,但过了一会儿,他见方喻没说话,又转过头来,低声嘀咕:“你就不能哄哄我?”
“哄你?”
方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也不抬地问:“你想要什么?”
崔竹一双乌黑的杏眸缓慢眨了眨,突然凑近过来,勾住方喻的一只手臂,悄声问:“想要什么都可以吗?许容哥哥。”
方喻另一手端着茶,腕间微微一转,用白瓷茶盏挡在了崔竹脸前,让他不能再继续靠过来,才出声道:“嗯?”
崔竹被方喻用茶挡了动作,也不恼,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我可以亲哥哥一口吗?”
方喻挑眉:“你有断袖之癖?”
崔竹面容有些红,瞅着他道:“圣上的后宫都有男子为嫔,我喜欢男子有什么稀奇的?”
时下南风盛行,高官贵族们大多会豢养几个男宠,小倌馆也遍地都是,断袖之癖确实不稀奇。
方喻放下茶盏,慢吞吞将挨得过近的崔竹推开些许,正色道:“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自比圣上。”
崔竹一怔:“我……”
“我没有断袖之癖,”
方喻话锋一转,淡声说,“如果你是抱着这种龌龊心思来与我交好的,那现在可以把马车停下,我回去了。”
崔竹眉心一蹙,着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坐得稍离方喻远了一点,又想了想,才解释说:“我确实是见许容哥哥姿容出众,才想要结识你……但这些天下来,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心思,只将你当成寻常朋友。”
崔竹略显失落地低下头,语气委屈:“龌龊心思……许容哥哥是这样看我的吗?你”
他犹豫了一会儿,像是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才开口道:“你又没有尝过,如何得知自己不好男风?况且,你在留花楼……”
崔竹早已试探过,许容在留花楼里对那些柔美的女子歌姬根本毫无兴趣,分明就是断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