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便也不多言了,想以后请他吃酒还他就行。
那小厮便拿着泥人跟在两人身后,李睿早就注意到秦钟受伤了,这时候便问道:“你这伤?”
秦钟笑道:“没事,在学堂和人发生了一些口角,起了争执。”
李睿见他说的不在意,心里有些不豫,但也没表现出来,暗想道,我这都舍不得伤害的人,是哪人胆子这
样大,真是气煞我也。
便追问道:“你这么温柔的性子,也会和人起争执,我可是不信,别是有人故意的罢?”
“你这样多疑?”
秦钟笑他,知道他的性子,便把学堂的事大致的告诉了他,李睿听完连连冷笑:“我当是哪个,原来是个不睁眼的。”
下面没出口是,这人他要给他送份礼物,表达他的愤怒。
话说,这李睿自从第一次在万国寺见到秦钟之后,心里便时时想到他,他知道自己的毛病,要是喜欢的人得不到手,便像有蚂蚁在心头上挠,那份心劲他可放不下,再说,他何时见到这样一个合心合意的,所以就愈发跟得紧,可是秦钟好像知道他的意图,平时找他,他总是躲着,见着了也是端正的很,根本不和他亲近。
他越是这样,李睿越发心痒难耐,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见到他。
秦钟又走到一座茶楼,正好他也有些渴了,便走进去,要了一杯茶,想着回去后怎么躲过他的父亲,遮掩的脸上的伤。
李睿跟着他,他有些瞧不上这茶楼,觉得配不上他的档次,但是秦钟坐下了,他也顾不得了,直接挨着秦钟坐,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
这茶楼来的都是一些爱喝茶的老人,还有是有些闲钱但是没处消遣的人来这里,这里虽说是茶楼,但也做一些面食之类的小吃,便宜味淡,都是给一些寻常百姓吃的粗粮杂谷,可以说,李睿这是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他身上的衣服配饰周身气度和这里格格不入,秦钟是故意这样,想让他早点离开。
可没想李睿也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秦钟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也可以猜想出来,肯定是世家里出来的,他的某些行为做派和宝玉很像,有些甚至是比宝玉还讲究,气度也比宝玉大气。
“我上次请你去看戏,你都没有答应?这回,我听说又有一个戏班进京了,这回来的是南方的大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睿半试探半抱怨着。
秦钟笑道:“你整天就会撺着我,看戏听曲的,我书还要不要读了,我可不要做你这样的,整天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斗鸡弄狗没个正行。”
李睿听了,假装伤心,“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不可靠的,唉”
他叹着气,伸手拿过秦钟的手,细细的抚摸着,“这双手真是细滑啊!”
秦钟恼了,道:“你再这样,我以后可不见你了”
便夺回自己的手,瞪了李睿,李睿却是痴了,那一样真真是妩媚风流,秀丽风情。
“好好,我的错,钟儿,我该打!”
说着便又拉过秦钟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吓得秦钟脸都有些发白,推开他:“你这人!”
他嗔道,“怎么这样混,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吃茶吧。”
说完便跑了出去。
李睿要追出来,可巧被老板拦住,他还没有付茶钱,等他付完钱追出来,哪里还有秦钟的踪影,李睿痴了一般立在街上,想着秦钟刚才的模样,笑了起来,那模样分明已是情根深种。
他后面的大汉,看见自己主子那副样子,心里呕的不行,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家主子平日里也是人模狗样,悠哉悠哉的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朝堂上也是杀伐果断厉害的很,勾栏瓦市里也是游刃有余活色生香的紧,怎么一遇到这人便是傻子一般,令人受不住。自从那回之后,主子不知道已经犯过多少痴做过多少傻事了。偏偏他自己还沉浸其中,自得其乐的模样。大汉真的不忍心在看了,街上的人来来回回已经看了他主子好几眼了,可主子还是一副沉浸没有察觉的样子,他是在忍不住上前,咳嗽了几声,“主子,该回去了,老夫人恐怕还等你吃饭呢。”
他轻轻的提醒着。
李睿这才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秦钟刚刚坐过的位子,这才依依不舍的打道回府去。他想,他一定要得到秦钟,不然可真是吃不香睡不着了。他该好好计划,怎样才能得到秦钟的青睐。
再说,秦钟回到家之后,免不了受到父亲的一番盘问,秦钟只得说些谎话哄着他,气得秦邦业气喘吁吁,想要抽打秦钟,又想起那次打的秦钟几天醒不过来,就放下家法,瘫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秦钟。秦钟低着头,表面上很认真的听着父亲的聆讯,其实暗地里闭着眼假寐,心里很不以为然。谁想到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被秦邦业看见了,当下拿起书案前的一本厚厚古籍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秦钟额角,当下血就流出来了,秦钟只觉得头一蒙,身子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他眼里冒出泪水,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李睿看着躺在床上的麦斯,苍白瘦弱的脸,黯淡的眼圈,平时的神采一丝不见。他的心抽抽的疼,像针扎般,他跪在床前,头上青筋暴露太阳穴直直地跳,整个人身上都是浓重的煞气,这时候谁也不敢近他的身,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李睿痛苦的低着头,咯吱咯吱那喉咙痛苦的翻滚着,像是野兽濒死前的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