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己末和赵敬之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当时都只有七岁。
相同的遭遇令他们很快就热络起来。
已末圆滑世故,敬之忠厚老实。
每每敬之被其他孩子欺负,已末都会挺身而出替他解围。
而每每身子不好的已末想偷懒,敬之也会二话不说地包下他所有的活。
工人和妻子对他们很好,省吃俭用地照顾他们,甚至为他们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一晃十年过去。两家的孩子都大了。
赵家来的是敬之的父亲,他的母亲在那场劫难中自尽了
寒家来的是已末的叔叔,他的父母熬过了九年,却在今年开春双双病故。
他们交换了住址,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家财散尽,血脉犹存。
两家在一路颠簸中渐渐恢复了家业。
敬之和已末回去後各自求学,但他们的联系却从未中断过。
每隔两周,两人都会去探望那对养育他们十年的夫妇,随後在田野上信步漫谈。
这样的岁月匆匆而过。
二十二岁那年,事业有成的敬之告诉已末他要结婚了。
已末看看他,随手拔下他手上的戒指扔到河里。
敬之呆楞间,就被他一口咬住。
无意识地回抱住他,在一片星空下,两人的感情就这麽突然地迸发,以至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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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己末和赵敬之的感情愈演愈烈。但敬之不愿违抗父命,只能反复推迟婚期。
敬之的父亲察觉出猫腻,当得知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有染时,气得用拐杖将敬之打得半死。
要不是未婚妻玉婷求情,事态很可能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敬之的父亲下了最後通牒──要麽与已末断绝来往,要麽滚出赵家。
敬之没有犹豫,他摇晃著身子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後,转身离去。
当看到满脸是血的敬之倒在他家门口时,已末彻底傻了。叔叔和他一起将敬之搬进屋里,随後叫来了医生。
三天後,敬之醒了。医生说敬之可能会留下後遗症。
敬之却只笑笑,将裹著纱布的脑袋往已末怀里凑:"
已末,我像不像颗粽子?"
本以为己末会笑,已末却哭了。
之後的两人帮著已末叔叔一起经营布料。但当时大部分资源仍掌握在政府手里,他们的生意并不好做。
三个月後的一晚,几把大火同时烧了寒家的三间铺子。
对於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两人并不意外。试想三代单传的赵家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那唯一的血脉?
没了铺子又没有亲戚,三人只能靠著在一家国有企业炼钢来维持生计。
几个月下来,恶劣的环境使本就孱弱的己末一病不起。
他们请不起医生,只能眼巴巴看著已末在昏睡中每况愈下。
忽有一日,己末醒了。他吃了很多东西,说了很多的话。
吃著他亲自做的两菜一汤,敬之和叔叔都哭了。他们知道,这叫"
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