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大手笔,送你这么多秘药。”
6曈回头。
裴云暎走到竹几前坐下,视线掠过桌上纪珣用过的茶盏,轻嗤一声,把那茶盏拂到一边,自己重新取了一盏新的茶杯来。
6曈看着他动作,觉得这举动似曾相识,西街裁缝铺养的大黄圈地盘时,也会绕着草边撒一圈尿。
他注意到6曈的眼神,就问:“看我做什么?”
6曈摇头:“殿帅有话对我说?”
医馆庆宴已经结束,他还在此地逗留,神神秘秘,不知要说什么。
面前人提壶倒茶,“我忙了几日,一回殿帅府,就听说你离开医官院的消息。”
“本还担心你不习惯,没想到你适应得很好,日子和在医官院时也没什么两样,连同僚都追到西街来了。”
言罢,又看了一眼桌上玉肌膏。
6曈无言。
进屋短短片刻,他已提了两次纪珣。
她索性把药瓶往裴云暎面前一推:“殿帅若想要,送你就是。全拿走吧。”
他顿了一顿,瞥一眼6曈,见6曈神色认真不似玩笑,才慢条斯理道:“人家送你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况且这对你伤有好处,自己留着用吧。”
语气又比先前缓和了一些。
这人简直反复无常,莫名其妙。
6曈心中腹诽。
裴云暎看着她:“所以,为什么离开医官院?”
“离开?”
6曈纠正:“殿帅,我是被停职。”
他一哂:“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6曈:“……”
以一个漏洞百出的名义举告崔岷剽窃,被赶回西街是自然而然的结果,甚至这结果已然是崔岷手下留情。
他其实可以让6曈再也回不了医官院。
“你为何非要闹这么一场?”
他问。
什么都瞒不过这人,6曈索性开口:“我欠了苗先生一个人情,本来说好进医官院就该动手。耽误这么久,是时候还了。”
闻言,裴云暎一怔。
苗良方的事,他后来也听闻过一些。
他想了想:“只是为此?我以为,你有别的计划。”
6曈沉默。
“你该不会……”
青年剑眉微拧,“在方子里动了手脚?”
青枫传回的消息,6曈当着众医官举告崔岷,说崔岷看过春试大方脉科考卷药方在前,之后询问6曈药方缺陷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