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香槟色礼服裙是露背款式,轻薄的丝质布料不小心绞进隐形拉链缝隙,在新娘不得章法的扯拽下,情况非常糟糕——拉链卡在半途,她不得已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揪紧裙子,慢腾腾挪到衣帽间寻求帮助。
实属无奈。
贺敬珩亦无奈。
内心挣扎半晌,他终是上前一步拨开阮绪宁的手,一边帮忙整理礼服裙拉链,一边通过身侧的穿衣镜观察对方的表情。
只见她埋着脸,一声不吭,小巧圆润的双肩轻轻颤动。
好像并没有不自在?
贺敬珩松了口气,继续驯服不听话的拉链。
倒是自己,也不知在心虚什么,视线飘忽不定,指尖迟钝犹疑,极尽可能避免碰触到阮绪宁的身体,尝试数次,都没能顺利扯动拉链。
烦躁溢于言表。
贺敬珩深吸了一口气,忽而说起旁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对了,周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我们恐怕没办法去机场送行了……他现在就在花园里,你想去见他吗?”
阮绪宁没来由挺直了背:“他一个人吗?”
贺敬珩如实回答:“还有艾荣那几个家伙。”
顿了顿,又仗义示好:“你要是不想被他们发现的话,我可以帮你……你们打掩护。”
沉默许久,阮绪宁才挤出一点闷闷的声音:“不想。”
贺敬珩没听清:“不想什么?”
她加重语气,笃定重复:“不想见周岑。”
听闻这话,贺敬珩挑眉,捏在手里的拉链到是意外顺溜起来,一落到底。
白皙。
光洁。
一览无余。
女孩的身上似有月光倾泻而出,最终,落入粉色的桔梗花海……
贺敬珩愣了愣。
腰间突然感受到的凉意令阮绪宁发出惊呼,立刻转身拉开与男人的距离,死死攥紧几欲脱落的衣裙。
002
铃兰花造型的床头灯还亮着。
窗帘上的大马士革花纹被镀了层淡淡的金辉。
想到临睡前一场“意外”
,独自躺在床上的阮绪宁辗转反侧。
贺敬珩应该没看到吧?
毕竟是背对着他。
但他当时贴自己那么近,背后的拉链又那么低,为了搭配礼服裙,她今天贴了胸贴,还有白色内裤……
要命。
想到和贺敬珩同居后还可能遇到更多“意外”
,原本做好的心理好像全都成了无用功,她郁闷地将棉被拉高过头顶,凌晨过后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来已是早饭时间点。
揉了揉惺忪睡眼,阮绪宁第一时间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最上方一则消息是闺蜜谭晴几分钟前发过来的。
谭晴:还好吧?
两个姑娘自高中时代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早早约定,以后一定要当对方的伴娘,眼下誓言成真,两人却都不似预想中那般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