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告诉他,他整天忙得不归家,也不会管这些事的。”
“你还是应该告诉他,只要你以后不再那么烂赌了,相信他能谅解你的。再说他是部门领导,想办法容易些。”
“正因为他是部门领导我才不想因这件事而影响他,再者,我们之间……”
却没有说下去。水若山亦有所耳闻,自从她老公,也就是他的好同学当了经理后,夫妻之间的感情似乎有些隔阂。一会,春姐恳求似的问水若山,“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我也想帮你这个忙,但我手头上真的没那么多的钱。你也知道,江员员在商城开音像店,都是借了同事的钱周转。”
水若山说,“你可以想其他办法,你知道我是农村来的,城里很多人都不熟,熟悉的也都是因审计业务关系认识的,而你知道,我是不能向被审单位借钱的。”
“我也知道你的经济状况,你跟县二建的洪经理是老乡,又是多年的朋友,把我所知,他只是挂靠县二建的项目经理,实际工作单位还在呜山乡建工队,他不是被审计单位的。能不能帮我向他借点钱,到时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
“这个……”
水若山还是感觉为难,即使如春姐所说,洪经理是挂靠二建公司的资质,但工程施工合同乙方是二建公司,名义上还是县二建的人。县二建是县直大集体单位,经常要接受审计监督,他作为一名审计干部,且是业务骨干,如何好向被审计单位借钱,况且他们正在承建新华书店综合楼的工程施工,这样会不会给人造成一种误解,认为是新华书店的曹经理在借机索拿卡要。
水若山沉思了片刻,对春姐说,“这件事让我再考虑一下吧!不过你真的不能再打牌了,这样下去,对你和你的家庭都有害的。”
“我不会再打牌了,但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今后会还他的钱的。”
春姐恳求般地说。
水若山回到家,考虑是否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同学,不管怎么说,这是件不小的事。晚上睡觉,妻子江员员有意无意地扯出了这件事。
水若山正诧异妻子怎么会知道。江员员说,“早就听说小春打牌输了很多的钱,昨天还找过我,请我帮忙跟你说说。我说,这种事你还是直接对他说,若山是直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今晚小春约了老公去,江员员就知道准是说借钱的事。老公到家半天不说起,这才好奇地转弯抹角提起这件事。
水若山说,“我要慎重考虑一下,这种事马虎不得。”
“借钱还钱的事,值得那么谨慎吗?”
江员员不解,老公太过谨慎了,在这个小县城,老公常有往来的要好的同学并不多,互相帮一帮是应该的。
“你不知道,有些事在你看来很简单,但经过别人的口性质就变了,就像这件事,换我是局外人,我也会怀疑性质有问题的。”
水若山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他了解到总和春姐在一起打牌的是反贪局的小江,还有本局的小余,而小余仗着父亲是财政局长,一年都不要上一天班,工资、奖金、福利照拿,无疑是剥削其他人的劳动成果,对这种不劳而获的寄生虫他早已表示过不满,因此两个人的关系也不好,说不准小余会拿向被审计单位借钱的事来报复他一下。
可是江员员不理解,“你的职业病又犯了,怀疑一切,不就是帮朋友借点钱集资建房吗,又不是不还的,看你想得那么严重。”
“让我再考虑吧。”
水若山蒙着头要休息了。
“看你平时遇事那么果断,这回怎么婆婆妈妈的。”
妻子嘟嘟哝哝的,转过身也睡了。
第二天,水若山还是将春姐输钱、借钱的事告诉了他的同学,原来曹经理早知道这件事,说,“你借给她吧,到时我负责还。”
这个专门从事审计执法,与经济打交道十四年,有办事严谨和审计“双机子”
称号的水若山,却在这个非常简单的借贷关系中,轻视忽略了背后隐藏的阴谋。
所以,当他很要好的同学曹志坚刚好亲自打电话来借钱,而二建公司的冯经理又刚好在他家答应由他公司借,他想都没想,就把钱送过去了,而且有很多人在场。
凭他的交往,不需要抵押或质押,大可以向金融机构申请信用贷款帮上这个忙的,利息费用也一定是最低的,却偏偏按幕后人设好的圈套往里钻。
第八回-江南第一案-031
工程施工过程中,洪经理到新华书店请曹经理审批预付工程款时,用信封装了两万块现金直接交给了曹经理。
洪经理又疏通了新华书店分管工程的有关人员。此后,工程质量监理也没有先前那么严格,似乎一切都非常顺利。春节过后,工程竣工要验收结算,质监站的关系已打通,验收当然没有问题。但在造价结算时却遇到两个问题:
一是施工过程中,正好遇上九八洪水,材料大幅涨价,要求在工程造价结算时按规定补上材料差价十万。
但曹经理对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包括材料补差在内的审计报告提出质疑,咨询价格信息后认为只能补三万不到。理由是,材料虽涨价,但主体工程是在洪水前完成。且单位预付了材料款,不影响材料购进价,洪水期间的停工损失已按规定给予了适当补偿,不存在再有这么多的材料补差。
洪经理多次找水若山,请他出面向曹经理说情,尽快办理工程结算。
水若山了解了有关情况,对同学说,“这件事你看着办,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可以考虑的就考虑,但决不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丧失原则,为他人谋取不正当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