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朝那方面往下想,眼下最要紧的是抓住那几个施暴者。
按照水若山的部署,曹所长继续带人去调查白色面包车的事,小毛则带几个人装成民工的模样,混进黄总经理在县城的工地暗访。
但直到晚上10点多,车子的事还是没有着落,全县所有的白色面包车,包括农村的都了解了,不是有时间证人,就是司机的体貌特征完全不符。
下一步怎么做,只有等水若山发话。
去工地调查的事却有一些眉目,小毛打电话来说,混进去的人通过各自找老乡,私下里给点钱请他们辨认,其中的四位似乎都是工地上的民工。但凑巧的是,这四位,据住在工棚的人说,前天晚上8点多出去后就没回来,据说是已经领到工资回家过年了。
不管是不是这四位,事不宜迟,现在就赶到乡下他们的家找到他们。水若山在电话里告诉小毛和小林,你们分两个组,租车下去,一旦找到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搞清楚是不是他们干的,谁指使他们干的。
都是本乡本土的人,民工们的家离县城也并不远,很容易就将正在温柔乡里做着美梦的四位拉了出来,只用了在看守所学到的一招半式,便得到了想要的内情。
他们供认,半个月前就有个人来找他们,说有事要请他们做,事成之后,定有重赏,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当晚找我们去,才叫我们那么做。
起初我们并不敢,但在那人的煽动和鼓励下才做了。
当问及他们那人是谁时。他们说真的不知道,但那人的相貌准记得。
叫他们把这些情况写成书面材料并签字捺上手印后,小毛才打电话问水若山,是不是把他们都给废了。
水若山说,我们不是□□,不能跟他们一样,但警告他们,这事不能说出去,以后还要指证那位主谋,如果给他通风报信,结果会很难堪的。水若山想,现在不是废他们的时候,一着不慎,可能会导致整个案件的侦破。
第三天上午,水若山将搜集来的所有白色昌河面包车的照片拿给方艳辨认,方艳都说不像,好像这些车上都缺少些什么。
水若山问曹所长,还有同一型号的白色昌河面包车漏掉了吗?
曹所长说,这是从交警队和征费所弄来的车辆清单,不仅是同一型号的在此,不同型号、车款式相同的都在这,不会有遗漏。
“会不会有没上微机管理的车?”
水若山还是不甘心。
“没有,这一批车是同时发出来的,统一办了证照。”
黄秋芸插话说,“好像110报警中心的巡逻车也是白色昌河面包。”
“这……”
曹所长愕然地望着秋芸。
水若山的眼睛突然一亮,吩咐:立即行动。
小毛吩咐手下几个人在县城湖边假装斗殴,一边向110报警中心报案,不到10分钟,车来了,随后曹所长也赶到。
110来的三个人把打架的人拉开,说要带回去问话处理。小毛说,这只是他们内部因意见不合而打斗,不是恶性群殴,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不如交点治安罚款算了。一边说着,一边将500块现金塞进带队的巡警手里。
曹所长跟他们也熟,假装没看见,一会也过来说,他是我的朋友,给点面子。
那位巡警很不自在地按住刚塞进裤袋里的钞票,说,“既然曹所长出面,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没带罚款收据来,不如……”
曹所长说,“没关系,你拿着,当是我请你们出来喝个茶吧。”
小毛赶紧说,“是呀,现在到中午了,辛苦几位了,不如就在对面的鱼馆吃个工作餐,我请客。”
巡警看看曹所长。曹所长说,“都是熟人,不如一起去吧。”
就在曹所长陪他们在餐桌上闲聊的时候,小林叫人将车拍了照,同时发现,车身上有110巡警字样的蓝色油漆上面和前后车牌上面明显有残留的白纸和胶水在上面,以及清洗贴纸时留下的硬物刮痕,这辆车伪装过。
陪他们喝了两杯白酒,在深冬季节,他们也开始活跃起来。
曹所长说,“听说前天晚上在县城东北方的一家废弃的砖瓦窑里,你们抓到一伙偷自行车的盗窃犯,是你们破获的吗?”
“没听说呀,前天晚上也不是我们出警,那晚轮我们休息。”
“那是?”
“那天晚上好像没人出巡,好像是邵指导员临时有事要下乡用了车。”
邵指导员是110巡警中心的邵立诚。
下午,曹所长借口找邵指导员帮忙办个事,来到他的办公室,闲谈了半个多小时,便绕道回到水若山的家,水若山正在等他。
放出偷录的闲谈录音时,方艳的脸色苍白,双拳紧握,恨不得砸了录音机。
“现在怎么办?”
曹所长问水若山。
水若山说,“你是公安系统的,你的工作到此为止,全部结束,像往常一样,做你的事去,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到我这儿来,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也全部删除,剩下的事由我来办。你走吧,再次谢谢你!”
涸水季节的扬澜湖显得非常的萧条和落寞。在一条封闭得很好的渔船上,四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对被横七竖八捆着在船舱的人拳打脚踢,被打的人根本不明白堂堂一个巡警中心的指导员是如何被弄到这里来的,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打,也没人问他任何问题,只是打,不停地打。
一个多小时了,他们可能是打累了,都坐下来歇息。船头还有一个人这时拨叫了水若山的手机,问,“大哥,如何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