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没回答饿不饿,听到他的声音确认是他本人接的,抿开嘴唇:“沈怀周,你的学员跑到房间里放话让我离开训练营,说我在拖累你。”
宋吟没有明说是谁,但沈怀周似乎一下对上了号,他沉默了下,克制着语调:“你让巴普接。”
通话是外放的,巴普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愣神地去看宋吟捉着小灵通的手指,细瘦白嫩,指腹间还晕着微红,刚看过去宋吟就把电话递给了他。
“沈,”
男人愣头青似的板着脸,斥责了一秒自己的分神,这人不像他想的那么蠢笨,还会打电话找帮主,平时一定就是用这种心机缠着沈的,沈走错了路,他不能由着沈堕落下去,开口时声音里不免带上了几分硬气:“我是巴普。”
他刚道明身份,就听到那边他一直以来尊崇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出声:“你个蠢货。”
沈怀周眼也不眨地拔掉嵌进肉里的枝条,声音中的清明也被抽去了几分,他哑声骂道:“回去就收拾你,赶紧滚。”
巴普咬牙回嘴:“沈,你就是被迷惑了,你吃错了药!你知道那帮人背后怎么说你的吗,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人赶走……”
沈怀周不耐烦地打断,不似人前的沉稳和高高在上:“他迷惑我?你以为他是缠着我硬要来的?是我求着他来的,是我强行把他从内地绑来的,我好不容易哄着把他留下来,巴普,你再没事找事,我卸了你的腿。”
巴普是那年训练营里的头一拨学员,没有人比沈怀周更了解他的性格,跟块臭石头似的不知道变通,一件事极难和他讲道理。
沈怀周看了眼后面的人,打算回去一趟。
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巴普本是很气愤的,沈怀周在团里风头正盛,没人能制约得了他,假以时日一定能取代领头羊,这样的人最是忌讳有拖累,可沈怀周句句维护,像是死了心要把宋吟留下来,他怎么能不动气?
他本来想硬来一回,先挂了电话,再上手去拖宋吟。
可刚抬起头,便看到宋吟百无聊赖地探着手,想去够床尾的空调遥控器。
他身上的衣服是沈怀周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最小尺码,但还是有些大,宋吟探身向前,右肩上的衣服止不住往下滑,露出一截长颈。
定眼看去,颈侧满是冲动下蹂躏出来的痕迹,宋吟一只脚绷直点地,拉长上半身时让人只觉妖媚入骨,巴普心惊肉跳地看到一点抵着领口边沿的红肿。
他瞬间弹跳而起!
身边都是糙老爷们,憋狠了也会去红灯区开开荤,巴普没有去过,但也见过猪跑,只是被衣料摩擦,根本不可能肿得这么惨不忍睹。
他一向跟在屁股后面跑的男人,从小标榜为目标的男人,怎么能……怎么能那么放浪?
巴普感觉眼睛很烫,脚底也烫得站不住,脸上红意爆炸,向后踉跄几步,健硕的身躯叮铃哐当撞倒一堆杂物,转身逃似的跑出了房间。
被扔到地上的小灵通传出低哑声音:“巴普?”
宋吟捡起来,迷茫地盯着远处很快只剩一个小黑点的背影,有点困地出声道:“……他跑了。”
……
宋吟在雇佣兵团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三个月。
他住的地方和沈怀周隔着三间房,但离他操练的那一兵团很近,每天一早就能听到他们中气十足的怒吼,宋吟不止一次被他们那些突破身体极限的训练吓到。
宋吟不是很爱玩的人,所以偶尔会感觉无聊,最大的兴趣就是每早起来看看进度条有没有动。
到了原主生日那一天,宋吟收到来自内陆的一个包裹,他疑惑又欣喜,疑惑有谁会费心去记这种日子,欣喜包裹里用水晶打造出的雪人,很合宋吟的胃口。
宋吟抱着盒子朝房间那边走,想把它收到柜子里,步履慢慢吞吞的,走到半中途,眼睫小小抬起,看到前方门口站着个高壮腿长的人。
两道细细乌眉皱了起来。
怎么又是巴普?
三个月前刚见面时对他深恶痛绝,打从心底觉得他软弱的男人,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自砸双脚般,出现在他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