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学生,姚倩站着,梁矜怎么能坐着。
沈泽清起身,他今天穿了一件传统样式的上衣,不过分正式,玄色平添了压抑沉重的气势。
指节搭着梁矜的肩头,沈泽清让她坐下,问:“膝盖还好吗?”
梁矜平静地答:“还好。”
一边的姚倩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一副被罚站的样子。梁矜的膝盖还好,她的膝盖早已等得酸疼。
来不及惊恐和后悔,对方的靠山就找上了门,想要治她的罪。
沈泽清的手搭着梁矜的肩膀,站在她身后,缓缓地开口,“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又什么想说的吗?”
他问的人是姚倩,辅导员也咽了咽口水,“姚倩,你肯承认你造谣梁矜同学吗?你年纪还小,知错就改,没人会为难你。”
看看,这就要让自己承认了,姚倩倔强地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话,“老师,我承认自己是有用词不当的地方。”
她都承认了,还能拿她怎么样。
沈泽清抬眼,淡声说:“既然承认了,那就给处分吧。”
困蝶
室内一时间陷入死寂,办公室的空调无声无息地散着冷气。
抽泣声缓缓地拉长,到最后发展成了哭声。
梁矜坐在椅子上,手扶着膝盖,微微抬了抬下巴。
姚倩哭得泪从眼里流出来,捂着嘴想要留住最后的体面。
她胆子那么大,甚至不惧怕梁矜那晚直白的威胁,沈泽清只说了一句话而已,她就笃信辅导员一定会给自己处分。
姚倩断断续续地说:“老师,我觉得这个处罚不公正。我知道错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她又不是做了十恶不赦的恶事,为什么要处分她。
办公桌上摆着一包抽纸,辅导员一连抽出几张给自己的学生擦眼泪,面对沈先生提出的要求,她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姚倩。
“沈先生,两个女孩都是同学,一个宿舍的,闹成这样不好。”
辅导员斟酌着用词,似乎用心考虑着,“道歉肯定要给梁矜同学道歉,至于学校处分,不是我一个说了算,您这次能不能宽容了她?”
沈泽清站在梁矜身侧,极有耐心地听对方说完,沉声道:“我来,是给梁矜撑腰,不是来宽容什么人的。”
梁矜感受到身后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指搭着肩头,余光处,锦缎织出凄清的雪光。
强势的态度,容不得他人置喙。
辅导员就算是说出花来,这事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我知道了,沈先生。我会跟上面说。”
她只是姚倩的辅导员,又不是姚倩父母,犯不着低到尘埃里去求人,帮着说一两句好话,已经是她心肠软了。
姚倩明白此刻只有梁矜能救自己,最轻的批评教育处分都要公示全校,她不想在全校人面前成为一个造谣的骗子。
“梁矜,我错了,我给你道歉。照片我已经删除了,我就是一时糊涂。”
姚倩哭哭啼啼地补救,她无力地垂着头,无比地希望梁矜能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