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现在吃不了东西。”
沈泽清扶着梁矜坐下,转头跟阿姨说:“等她的病好了,给她做些爱吃的菜。”
李阿姨点头,沈泽清轻声让她出去。
“我想睡觉。”
梁矜躺在床上,她的手摸到床头雕刻出来的纹路,是荷花的花蕊。
沈泽清替她盖好被子,“好,我就在这儿。”
“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睡。”
梁矜歪着头,她能感觉到沈泽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如同风吹过,是无形的轻柔。
你走吧,沈泽清。
门合上,梁矜侧躺着,手里的被面滑得快要抓不住。
沈泽清走过玻璃花窗,背影逆着光,仿佛是拥有阴阳南北两面的山峦,沉静得当中似乎都无风无月。
门外是走廊,走廊的栏杆拦住了湖水,这间房外确实是无限的好风光。
梁矜的眼珠转动,停在对面的白墙上。
那挂着的《兰亭集序》分明是沈泽清写的,而且还是他送给她被退回的那幅,长长的卷轴展开就挂在那里。
梁矜睡到中午,她的嘴巴干得起皮又不想喝水,拿了一把椅子在外面晒太阳。
此时是午后,阳光橙黄,梁矜实在是无聊。
翘着的一双脚下,红色的小鲤鱼欢快地游走在岸边,那岸边长着碧绿的青苔,梁矜想着它们会不会吃青苔。
小鱼都游走了,梁矜觉得没趣,打着哈欠沿着走廊乱逛。
为了防止自己迷路,她小心地带上了手机。
走在水边不免见到水榭,几扇纱槅,四面通透,凌波而建。
鸟叫声中有书页翻动的窸窸窣窣,在意识到里面可能有人后,梁矜背身想要离开。
“去哪儿?”
不疾不徐的问话,偏偏让人定在了那里,不敢随意动弹。
果然是沈泽清,就是因为不想见他,梁矜才想走掉。
梁矜背对着水榭,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长发全都自由的散着,宛如遥远的画中人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矜矜,过来。”
沈泽清唤了一声,他从手里晦涩难懂的文件里抬头。
梁矜被他叫得回了身,沈泽清像是很高兴又很好说话的样子,如玉的手指缓慢地升起向后勾了勾,指缝里倾斜着如沙流泻的白光,他在同外面的人招手。
“醒了。”
沈泽清陈述着事实,低头专心他的文件,“见着我不高兴吗?”
梁矜坐在他对面,“你觉得呢?”
明知故问。
“我觉得我就该让你时时刻刻住在这里,早晚有一天你见着我就不会想着躲了。”
沈泽清翻开一页文档,一副午后读书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他的一番话有多么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