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没有。”
梁弋周哈地夸张笑了声,抱臂环胸,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平复心情。
“你倒是痛快。”
他再三深呼吸后:“崔钰,我再问你一遍,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吗?还是说体验就那么糟糕?”
崔钰两手抓紧方向盘,认真严肃地盯着前方的路,生怕一不小心开进沟里了。
“不是。”
“那为什么?怕我找你负责?!”
梁弋周觉得自己成年以后修炼的脾气简直是笑话,失控次数全都贡献给崔钰了,而背景音的女歌手还在为他激情伴奏:[你说为什么,都是我的错——]
吵得要死。
他抬手把音响按关了。
“走了,下来吧。再开开不进去了。”
崔钰熄了火,率先下车拉开后门,把红色大塑料袋提出来,除了纸元宝纸房子纸车还有一瓶白酒。
这附近两个村子的人基本都在这了,吕婉泽出生就在白坪,所以最后也决定在这,说可以跟老乡们下去继续打牌搓麻将。
田埂间被人踩出来的路延伸得很长,月光凉凉地照着前路。
“梁弋周,你现在事业应该很稳定了吧?”
崔钰走在前面,忽然问道。
“怎么了,要验资?”
梁弋周讽刺起人来从不留情,他跟在崔钰身后,因为熟悉这条道,不用看路也走得很稳,只用负责狠狠盯穿她的背就好。
“你一年能赚多少?”
崔钰没理他,继续问。
“能买下你十个店。”
梁弋周语气淡冷地说道,把崔钰给弄笑了。
她摸了摸后脑勺,慢悠悠帮他算着。
“好吧,那就算你带分红两百吧,你上海和北京的公寓看起来是长租的,都不便宜,你也就出差的时候偶尔去一下三四线城市,非必要的话,其实也可以不用回陇城了。”
“你靠你自己,已经可以立住脚跟了。梁弋周,你知道,这对于我们——”
崔钰停住脚步,踩了踩脚下的土,回头凝视着他,语气温和:“这样的人来说,走出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付出了无数努力,意味着遇见正确的时机,你可以拥有更轻松的人生,你的后代也可以。”
“当时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在那个出租屋里出不去,为了顾虑对方缩手束脚——”
“缩什么手束什么脚?”
梁弋周忽然反问道。
“为了回来,你做家教选过晚班吗?半夜起来做线上工作,在外面喝酒喝挂了也没换回来机会,为了瞒着我第二天早上才敢回来,你觉得那样算轻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