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扭过身子,还给他指了指经济舱的方向:“真的,在42K,你要不去检查一下?”
好纯良的表情,好欠揍的神色。
梁弋周后槽牙都咬紧了,放轻声音:“你脸皮一直都这么厚的吗?”
“我知道,”
崔钰垂着头,手指缠绕在一起。
“最好的前任是应该跟死了一样,但陆律那边——”
“对。”
梁弋周冷冷地垂眸看她,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说。
“你最好能做到。我现在看见你都会折寿。”
崔钰手上动作一顿。
过了很久,飞机进入滑翔状态,噪音变大,她才低声道。
“对不起。”
她转头看向梁弋周,几乎称得上是用目光在描摹,描摹他一动不动,执着冷淡到带着一丝恨意的神色。
崔钰克制住了触碰他眉骨的冲动。
沉默了很久,飞机进入平流层后,窗外的云层轻盈地飘过。
她忽然轻快地微笑,再度开口:“对了,反正已经坐到这了,我再多带一句话吧。严总……严骏说,他很抱歉,只要你想打回去,他随时接受。”
梁弋周的视线从她手臂上滑过,眉头冷不丁一挑:“……噢,你提醒我了。差点忘记感谢你了,崔女士。”
他摸出手机。
“你需要多少?”
“需要你给陆律师发条信息,说你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梁弋周冷不丁解了安全带,凑近她,望向她,浓密的睫羽几乎划过崔钰脸颊,带来很轻微的痒意。
“不介意你一次两次地扔下我?不介意你能尽心帮别人解决家务事、却懒得在别的事上花时间?”
“崔钰,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别再烦了行吗?”
那晚,陆蕴跟他说到家暴的时候,他很久没说话,最后只轻声说了一句:当事人是她朋友吧。
换来惊讶的反问:我以为你要追问案件细节呢,你怎么知道?
梁弋周没有多解释什么。那一秒,甚至从胸腔隐约浮上来很深的悲哀。
有的下意识,简直比本能还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