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榕粗略算了笔账,留存的银子能印出八千份月报已是极限,再多就要伤筋动骨,造纸坊都要早日歇着关门去了!
江无眠算算时间,额外叮嘱道:“最后一版记得留给海外商队两个地方,剩余一个地方留给肥料作坊,版面互相呼应,主题不要跑偏。”
他说出的广告费用,让张榕震惊到失去笑容,眉头紧锁,半晌才小心问道:“大人,商队会乐意为一张月报宣传付大笔银钱吗?”
江无眠同他简单算了一笔,“码头商队众多,单是一月内销量达四千份。有部分原因在于报纸昂贵,可聘书生誊抄,成本不过十几二十几文。
不可否认,真正看到月报的人次远远高于四千人。商队将报纸带到各省,北上南下,这样一来,不过付出小笔银子,让大半个大周甚至海外诸多国家看见自己商行的产品,何愁没有大钱可赚?”
前提是月报真能坚持下去。
张榕怀揣着江无眠画的大饼去告知书坊增加印刷。
负责印刷的老师傅瞠目结舌,五千份的月报已让人忙不过来,再加三千?
“不成不成,师爷。做不了,做不了。”
就是刷出火星子来,今天就是做不了!
老师傅连忙摆手,见张榕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他解释道:“师爷,烧完字模,上墨再印,要等上不少时间。一来二去,五千份已是顶天的数。”
张榕略一沉思,“先备上五千,过段时间再加印三千。常用字模烧着,经常损坏的多备几份,其余等报与领队再议。”
人手不足,需要再招工,这事儿要寻叶领队,毕竟名义上还是领队,对此也有决策权。
报备之后,江无眠处也要提上一提,总得让人知晓书坊进度与难度,以后解决也好表功。
金不换人也在,听完端起世外高人的架子,神秘笑道:“张师爷来得巧了,贫道正与大人商议此事。”
张榕诧异,书坊招人印刷一事竟还有金不换这位道长的参与?
一事之间没换过来思绪,转瞬想到金道长负责的字模,大喜道:“莫非道长能加固泥字模,延长使用时间?”
这样一来,不仅能省钱,还能提高效率,八千份月报再不需要二次印刷。
金道长嫌弃地斜他一眼,外行人了不是?
他要能加固泥字模,早前就能烧出陶瓷家致富,让道观捧着他吃饭了,何至于投奔到大人手下?
“烧制泥活字到顶,与其考虑增强材质强度,不妨换个材料思考。”
金道长颇为骄傲地向他介绍,“铅制活字!”
提到他的转个领域,金道长格外自信,“与泥活字相比,铅制活字更平整,版面更清晰。泥活字印制时,偶尔稍加用力,边角笔画掉下一笔,以至成果作废。”
“铅制活字则不同,材质比泥活字更加坚硬,刻字方便,能描绘出最细微的笔锋。最为重要的是,长远来看,价格比泥活字更低廉。”
这话说得倒是不心虚,金道长来时可是算过的,同等批次,泥活字使用寿命比铅活字短,但总体而言,成本比铅要低。
奈何江无眠要烧制的字模太多,时间一长,成本堆叠,泥活字还不如铅活字效率高、成果好。
张榕狐疑地瞥他一眼,金道长颇为硬气地让道童展开他带来的箱子。
里面是他琢磨出的铅活字,字模不多,毕竟他手里的铅不多,全用完也就弄出了一百来个。
江无眠与张榕凑一起,仔细观摩铅活字情况,又上手一试材质情况,的确比泥活字更兼顾,细微处处理得更恰当。
浸润上墨,贴上纸张试了一次,印出的字迹格外清晰,只是未做好准备工作,边缘地区仍有墨水残留。
金道长心下完全不虚,铅制活字一做出来就试验过,除却没有适合的粘合剂,以至排版有些问题,使用起来比泥活字好上百倍。
“金道长选取的材料格外合适,不知百枚字模需多少铅料?一天能做多少?比之泥字模的效率如何?又需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