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无眠的事,柜台后的伙计掌柜、桌下来用饭的食客皆是探头出来,竖起耳朵听内情。
那李石却好似充耳不闻,一味大喊冤枉,对卫补之的问话是半点不答。
卫补之不再浪费时间,直堵了嘴扔到马上,赶赴下一家。
人走之后,才有伙计上前关门,狭小食肆之中,嗡嗡声不断。
“那李石看着浓眉大眼,竟做出这等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三番两次拿钱请客,还以为是了大钱,居然是拿的大人钱贴补自己!”
“伙计,快来结账。我得赶忙回去给家里说,离他们家远些。黑心肝的,这钱也拿,真是丢脸!”
“哎哎哎,伙计这儿这儿……”
第o97章经济
却说幕后之人,夏楼得知一路伏击失败得彻彻底底,更是大雷霆。顾念瑾第一时间遣人收拢势力,老实蛰伏下来。
“你用的刀、我调的人。”
他一把拉过正在无能狂怒的夏楼,狠厉眼眸泄出两分杀意,“查出来死罪难逃,想活命就低调些!江南道和陇西卖面子,江无眠可不会!”
他只会高兴手中又多一个针对他们的砝码!
夏家多年把持岭南,粮米与香料运营上百年,中间好运搭上建元帝的船,商业版图一度扩张至半个大周,后虽受到连串打击挫折,大幅缩水,但在一众家的商队之中,仍可排入前十。
又有顾家互相扶持,两家在江南道与陇西算是说得上话的豪强,当然会有官员买账。其余诸道看在权势利益份上,自然会卖个面子。
然顾家与夏家的面子,在江无眠眼前又值几文钱?
不照着脸上来一巴掌,完全是江无眠本人觉得时机不到!
北地四月,仍有春寒,屋内炭火挡不住窗边料峭寒风。夏楼在顾念瑾视线之下,不由自主打个哆嗦,凉意自心头掠过,怒火稍稍平息。
他心有不甘,嘴上恨恨道:“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岭南道的路子全断,商队只剩下三瓜两枣,收回来都嫌弃费工夫。父亲让他经营商队,不是送入牢狱之中!
顾念瑾语气森寒:“死人不会吐出任何秘密。”
命令随之传到岭南道,此刻江无眠已是审问出诸多消息,揪出蛀虫,找出相关线索,查验相关商队与背后情况。
夏领队上了年纪,本身也不是多有骨气之人,不待锦衣卫动刑,一入牢狱便招了。
依江无眠的作风,左右逃不过一死,何必让自己死的过于痛苦。
不过短短一月内,南康府大变模样。
伍德信不负来时轻松模样,学习江无眠面若冷霜的气势,听取堂下诉讼。
作为钦差副使,他可以装病不出面干涉南康府的官员情况,但不能一直如此。
——好歹出来露面,装个样子。
他醒的及时,前些日子一直在观察江无眠的行动,结果很快,伍德信明白为何父亲一直强调此事不必他出头,只要听任江无眠命令即可。
江无眠以铁血手段清洗南康府,牵连其中的商队损失惨重。偷税漏税者,补缴税费能逃过一劫。奈何江无眠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涉及武器走私,一律按通敌叛国、勾结乱臣贼子、意图倒反天罡、谋反叛乱来定罪。
高喊主家乃是昌远侯的商队也没放过,自上而下,唯独幼童逃过死刑。商队内皆是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干净利落到难以置信。
做事态度堪称猖狂,然手持尚方宝剑,如建元帝亲临,又有锦衣卫可调度,便是猖狂一些又能奈他何?
似乎是被江无眠的行事作风惊到,当日伍德信找到彭叔,惊惶又犹疑地问:“这是……那位明水田犁、肥料,丰盛大周粮仓的江大人?”
权贵、豪绅、氏族、官员……在他眼中,一律平等,只有犯罪之人与清白之人的分别。一日之间从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跌落至罪人,令人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