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瞧,这不是荣国府宝二爷身边的茗烟吗?
茗烟一见砚台就哭了起来:“林大爷可在?劳他赶紧去救救宝二爷。”
砚台忙道:“我家公子上朝去了,要回来也是晚上的事。茗烟小哥可先把事告诉我。要是着急赶紧的事儿,我带我家公子的信物,先跟茗烟小哥一道去。”
茗烟哭道:“我家宝二爷快被老爷给打死了……”
说罢,便呜咽说不下去。
砚台从茗烟的话中得到了以下信息。首先,宝玉挨打了;第二,宝玉伤得很重,但不至死;第三,动手的是宝玉的老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能是气头上,下手重些了。
砚台便道:“既是这样,茗烟小哥哥先喝杯茶水,再把事情始末道来。待我家公子回后,一起给宝二爷讨个公道。国有国法。私设公堂就是重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是老子打杀了亲儿子,也是得判刑。”
茗烟顺了两盏茶水后,擦将了眼泪,便跟砚台道:“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忠顺王府的长史官突然到府上。我家老爷向来不和忠顺王府走动的。待那长史官走后,老爷就气得浑身发颤,着人来拿宝二爷,让小厮们把宝二爷按在凳子上,拿出家法,让把宝二爷往死里打……”
茗烟比划着家法的大小。砚台心中骇然,想林家的家法不过就是跟柳条,还未曾用过。那贾家的家法竟然是衙门里用的大板,二三十下就会要人命的。
茗烟道:“那小厮们拿敢真动手,打了十下后,我家老爷竟然自己抢过家法,狠命地盖了三四十下。”
砚台听了鸡皮疙瘩直起,心想,天下哪有这般狠心的爹。就是衙门也得留人性命,待复审后方落案。
“宝二爷……就动弹不得了。夫人求情,伏在宝二爷身上大哭。老爷却是狠了心地要二爷的命,竟要人拿绳索,要勒死宝二爷。然后,老太太来了,方把宝二爷救下……”
茗烟又哭了起来。
“真个是,没有王法了!”
砚台气不过。但是,好歹此番宝玉是被救下来了。砚台又问:“究竟是何事让你家老爷如此动怒,要打要杀亲儿的?”
事发突然,茗烟也来不及弄清始末,只把听到了说了出来,“老爷怒斥宝二爷做了不可饶恕的勾当,说宝二爷被酿坏了,还说将来宝二爷会弑君杀父。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知。”
“茗烟小哥,我且问你,你府上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砚台问。
茗烟想了想,道:“倒是金钏儿,被王夫人打了一巴掌,给罚到庄子上去了。”
砚台宽慰了茗烟几句,左等林灿不回,右等还是不回。天黑了,茗烟担心宝玉,便先回去。砚台答应其,一定把事情的始末告诉自己公子。
林灿归来已到亥时,听砚台讲了始末,问道:“金钏儿是被罚庄子上了,人没事么?”
砚台道:“茗烟就是这么跟小的说的。”
林灿在【小天使】系统中,再次调出金钏案的始末。原着中,事情始于贾宝玉遛弯到王夫人处,见金钏儿房里在打盹,便摘了一下金钏的耳坠,跟她说要跟王夫人讨她。王夫人醒后,贾宝玉逃了,王夫人就给了金钏一巴掌,把金钏撵了出去。金钏不堪其辱,跳井自杀。时值忠顺王府不见戏子琪官,往贾府寻人。又加上贾环在贾政面前添油加醋,给宝玉泼脏水。以至于贾政勃然大怒,对宝玉要打要杀。
可是,现在这里的剧情又有些变化了。金钏没有死,被罚庄子上了。但是,宝玉的结局却还是给打个半死。
正值次日休沐,林灿携上金疮药,早早地上荣国府去看宝玉。
林灿去过好多次荣国府,替父亲看望贾母,然而,只是去了西北角贾母所在的小院。此番,宝玉已经移居在东面的大观园,林灿才感受到了荣国府究竟有多大了。
在府内走了半晌,终于到了贾宝玉的怡红院。几个大丫头侯在外间。屋里只有茗烟一人,宝玉趴在床上,两眼发直地出着神。
接林灿的小厮喊了声:“林家大爷来了。”
茗烟忙将林灿和砚台迎了进去。
宝玉见林灿来了,不想让他看到伤出,忙将被子扯身上,揪起身来,却又因身上的伤,疼得“嘶”
了一声。
“快别动。”
林灿道,“我带了些金疮药,想是对伤有好处的。”
“林哥哥的药定是灵丹妙药,连薛姨妈病那么重,后来也见好转,还能拄拐走两步了。”
宝玉强笑道,“我没事,哥哥莫担心。”
话音刚落,许是身上的伤又被碰到,疼得有吸了一声。
茗烟道:“二爷,林大爷是您自家哥哥,您就逞了,给林大爷看看伤,用好药治,免得将来落下病根。”
“就是。”
外间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接了句,人并不进来。
“连晴雯也说是了,二爷,您就给林大爷看看伤吧。”
茗烟道。
宝玉这才将被子掀开,那血肉模糊的躯体让林灿为之一震。想那宝玉也不过十三岁,拿到现代说,刚刚读初中的年龄,竟遭如此毒打。林灿的眼睛都红了,他道:“你且忍忍,用我这个金疮药试试,好得快些。”
宝玉笑道:“那是肯定的。”
上药的时候,林灿只看到宝玉将被角攥到变形,也未听他哼一声。
上完药,宝玉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
茗烟给林灿倒了杯茶,林灿小喝了一口茶水,便放杯子放下。
他做到宝玉枕旁的椅子上问道:“宝玉,金钏儿的事,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