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对着皇后行了跪拜大礼。她跟着宫娥退下了,却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卫歧。
他正在和周氏轻声说着什么。
公主再也没有回头。
片刻寂静后,皇帝道:“卫歧擅杀侍卫一事,朕要听你们几人的实话。”
段皇后道:“一面之词不可轻信,还请陛下将今日去的侍卫头领也传来对质。”
隆佑帝却是朝她笑了笑:“有你作证就够了。”
皇后哑口无言。
“周氏,你先说。”
这语调,比先前沉了许多。嘉卉猛然间醒悟,皇帝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谁家死了女儿,也不是很在乎亲女儿中意谁。
但宫禁中侍卫如何被杀,又有谁能派遣他们。
皇帝很是在意。
嘉卉顿觉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她身上。
她敛衣肃容,正要请示皇帝她该从何说起,突然听段皇后道:“周氏?陛下就这般接受了卫歧夫妇隐瞒替嫁的欺君之罪?”
嗓音沙哑,含着一丝恨意。
“朕问东,皇后偏要扯西。”
段皇后语调恭敬:“臣妾只想知道而今欺君之罪是否还是死罪?”
皇帝瞥她一眼,道:“皇后坐吧,不必心急。”
自有宫娥上前搀扶皇后坐下。嘉卉想到方才卫歧交代她的话,从和阿鱼的谈话结束后,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道来。
没有一句篡改,没有一句编造。
她记性好,几乎能将各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加之嘉卉语调平稳,嗓音柔和,众人听起来如同听了个传奇故事般,令人有些身临其境。
待她说完,英国公不觉长长“啊”
了一声。
隆佑帝面上没什么表情,问卫歧:“她说的,你可有异议?”
“无。”
皇后立即道:“陛下,他们二人乃是夫妇,自然是沆瀣一气了。如今,那几名侍卫已经惨死,死无对证的事,卫歧和周氏想如何编造都行。”
嘉卉道:“敢问皇后娘娘,您不在现场,为何能断定民妇所言是在胡乱编造?”
段皇后不语。
皇帝又看向皇后,道:“朕命人请皇后过来,不说所为何事。皇后似是毫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朕今夜会传你。”
“陛下自然有您的道理,何时传召臣妾都不敢生疑。”
皇后勉强笑道。
行宫离皇宫约有五十里路,乃是前朝的避暑圣地。如今酷暑已过,秋意深浓。然皇后不禁掌心微汗,一众皇族勋贵昨日行了大半日的路才到行宫,休整时间不长。她思忖起自己是否过于疲累,哪一步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