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她。
他当初只是想和她有一段露水姻缘,点到为止。
她和他原本抱着同样的想法。
只是后来……他对她总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感,怎么也不腻味,榆林一行中,他甚至对她,生了情。
带她去寻医问药的那几日,他从来没有这么心满意足过,离开时,他竟心生不舍。
他想将她一直留在身边。
他知道名分对女人来说多重要,可邓隋不一样,她豁达,洒脱,不在意贞洁,同他厮混在一起也不在意名分,那么,他们能不能就这样一辈子?
他贪得无厌到什么都想要。
可她偏偏要。
他曾经不理解,还对此失望过,后来才知道,她对高门显贵正妻的名头根本不在意,她要嫁给他的原因仅仅是,
她喜欢他,想和他长相守。
她也这样喜欢过他。
遗憾吗?自然是遗憾的,遗憾到……心疼得无法自抑。
他该放下,只要时日一久,他就能做到。
如果他没有亲眼看着她坐在喜轿里嫁给旁人,没有眼睁睁由着她被别的男人拥入怀的话。
他应该也能做到如之前所说,不会打扰她,只会远远看着她,护着她,让她顺心如意就好。
可没有如果。
那一刻,他嫉妒得发了疯,那是生平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儿,他后悔,自弃,愤恨……身体像是被各种情绪撕裂成碎片,那一刻,恶毒的念头钻进他的皮肉,渗进他的骨骼,他想挥剑斩掉叶荣的双臂,他怎敢碰她?怎敢唤她娘子?
“兰濯。”
江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兰濯抬头,撞上他那如无尽深渊的眸子,心底一颤。
江珩轻轻地,带着森冷寒意地说:“你说将她抢回去,藏起来,如何?”
不必顾她的意愿,就不用去抉择,她或许会生气,会反抗,可她势单力薄,又怎能逃出他的掌心呢?他要折了她的羽翼,做他一人的金丝雀。
旁边看热闹的凤仪闻言不由得站直了身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公子。”
兰濯小心翼翼地观察江珩的神色,艰难道:“邓姑娘性烈,本就被您伤了心,您这样不是让她恨您吗?她如何肯回心转意?”
江珩眼皮颤了一下,他大概真是疯了,他怎能如此对她?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兰濯,哑声问:“她那时,很伤心吗?”
伤心……兰濯瞧不出来,不哭也不闹,怕江珩真起歹念,兰濯道:“诚王世子离开后,姑娘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