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拓言毕,甩袖离开太后宫中。
当夜,近百人悄然消失,只在知情人心中留下了无尽的恐惧。
赤拓的疼痛持续了许久,直到未然强行将他拉入梦中,才得以解脱。
“孤知道你要说什么!”
赤拓不待未然开口便先一步说道,“那些人罪有应得,孤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近百人的生死,一句罪有应得便轻易决定了吗?”
“孤是君王,难道无权决定罪人的生死?”
“你当然可以,却不该未经审查,便一言直断。”
“什么?”
赤拓疑惑地望着未然。
未然继续道:“人之所以制定各种律法,是为了建立一个秩序。赏善惩恶,有法可循。死者不可再生,行法定要严谨。此次事件中,多数人都是受到牵连的无辜枉死者。君王掌生杀大权,更应依法行事。若所有人都只凭一时义气任意杀戮,国家必将陷入一片混乱。”
“在你眼中,孤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错的,是不是?”
赤拓目光沉沉地直盯着未然。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赤拓自嘲地大笑,“孤有何错?每日勤政,却徒劳无功,处罚罪人,自己反而受罪。孤是国君,而非你的玩物!”
“我没有玩你。”
“……”
他正怒火中烧中,能不能严肃点!
“孤受够了!”
煎熬了数月,赤拓终于爆发,“从今日开始,孤不想再任你摆布。你有本事就把孤这条命拿去,即使万箭穿心而死,孤也不在乎了。”
赤拓曾是征战四方的勇武战士,充满血性,并不畏惧死亡。未然对他的压制,是他无法容忍的。他宁愿骄傲地死亡,也不愿意在耻辱中茍活。
未然目光暗淡了几分,身形逐渐消失在他的梦中。
岩心花
赤拓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打算和妖女抗衡到底。
但几个月下来,已经习惯了规律的作息时间,一到卯时便自动醒来。
等他回过神,人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地进了书房。他僵了半晌,小声嘀咕:“故意赖床有损孤的威严,在此等小事上做文章,岂不是让妖女看孤的笑话?”
心理平衡了,下意识拿起简书准备阅览,翻到一半惊觉不对,猛地将简书一扔,大声道:“来人,去给那群大臣传个话,就说孤今日身体不适,朝议取消!”
不待宫人回应,他大步离开书房,跑去演武场,叫一群宫人端着靶子在场地内四处跑动,供他练习箭术。
痛快淋漓地射了数百箭,花样百出没有一箭落空,却也把那群活动靶子吓了个半死,轮番下来,腿都站不直了。
赤拓心情畅快,将弓箭交给侍从,目光不经意落在左手手背上,一个“午”
字隐现,却没有以往那种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