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苏吟微微低下头,“陛下病了,我想去瞧瞧他。”
“你是要瞧他,还是想回到他身边?”
谢骥眼眸赤红,“陛下是当朝天子,有整个太医院为他医治,还有沈老宗主在侧,实在不成还可张榜寻医,何需你为他担心?你去年定是在宫里过不下去了才会冒死离开,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放过了你,你却要自己再跳进去吗?”
苏吟沉默下来。
她与宁知澈的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是她欠宁知澈多些。
宁知澈去年关了她两月,若他一切安好,她还能假装自己已与他恩怨两消,可以心安理得地过完余生。
可宁知澈如今却快没命了。
苏吟低声道:“他病得厉害,我放心不下,想回去陪着他。”
“那你要陪他多久?”
苏吟又是一阵静默,不愿让他空等:“若孩子是你的,届时我会送出宫交给你养。”
“你这样说便是不打算回来了。”
谢骥声音发颤,“苏吟,你以为我为何会希望这个孩子是我的?我是因你才会喜欢这个孩儿,你将孩子给我养,自己却要去陪着陛下,你……”
说到此处,他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
“是我对不住你。”
苏吟不再多言,起身往外走,“你放心,他不会再对我做什么。我走了,你好自珍重。”
“苏吟!”
谢骥立时追上去从后拥住她,哀求道,“别走,你别走。”
他难忍哽咽,“我知你对陛下心怀愧疚,可我也曾为你服过毒,难道你就只心疼陛下,半点都不顾念我吗?”
苏吟默了默:“你的余毒已清,去年十一月我醒来那日你装晕,当时我没有看出来,事后想起陛下余毒发作时的模样,便知你是装的了。”
谢骥脸色一白。
“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无事,阿骥。”
苏吟温声道,“你好好调养身子,日后活久些,就如沈老宗主那样,九十岁了也仍康健无虞。”
“苏吟,”
谢骥嗓音涩哑,“难道就因陛下病重,就因他余毒未清,而我身上的伤痊愈了,中的毒也被沈老宗主解了,你就要舍下我奔向他吗?”
苏吟无法告诉他皇帝已活不了几年了,闻言只道:“纵是我不欠他什么,我与他相识多年,他如今病重,我也是要回去瞧瞧他的。”
“那我呢?”
谢骥抱着她不放,“那你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