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叫她焦心如焚,后者叫她满心空空荡荡,夜不能寐。
不知是宁知澈称帝之后诏狱变了模样,还是诏狱的大人知她曾是皇帝的未婚妻,怕她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特意关照了她,没让她戴镣铐,这间牢房和她身上的囚服也算干净,送的菜食也尚可,甚至还有床有被褥。
苏吟垂下眼眸,勉强吃了几口,才刚放下碗筷,便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听方向,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立时站起身来,隔着牢门对上祁澜那双目光复杂的眼,听见对方轻叹一声,恭声开口:“苏姑娘,陛下要见你。”
她顿时愣住。
宁知澈……还愿见她?
她换上祁澜送来的干净衣裳,同他出了诏狱,乘轿去往紫宸殿。
女官将她带至正殿的天子浴房,到了帘后便不敢再往里走,只恭声请她一人进去。
浴房中连一个宫人都无。氤氲水雾间,她望着层层纱幔后那道独坐于浴池中的身影,霎时心跳如擂鼓。
良久,那人磁沉微哑的嗓音传来:“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苏吟浑身一僵,涩然道:“陛下那日不是说……”
“朕的确与你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皇帝淡声打断,“但如今朕剧痛难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这副身子最得朕心。”
“朕不杀你,从今往后你留在朕身边侍奉,朕何时驾崩,你何时便能出宫。”
说到此处,他眉间漾开笑意,眸底却是红的,“苏姑娘若想早些摆脱朕,也可日日去佛前祈祷,让朕死得早些。”
苏吟默了默,随即道:“陛下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我一世留在陛下身侧赎罪便是了。”
宁知澈怔怔看她片刻,倏然移开视线:“不必再对朕说这种话,朕不会再信你。”
说完他轻轻一笑:“听闻苏姑娘这两日在诏狱夜不能眠,想来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担心你自己,二是担心谢骥。朕已说过不会杀你,至于谢骥,苏姑娘今日若伺候得好,朕也不是不能放了他。”
苏吟静了须臾,迈步走至浴池边,在皇帝晦暗的目光中解衣入水,拂开柔柔水波,最终停在他身前,凝望着这张清濯的俊颜,良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很疼吗?”
宁知澈听得呼吸滞了一瞬,旋即轻哂了声:“苏姑娘今日尽心侍奉便好,若能叫朕身心愉悦,朕自会放了他,无需再假情假意关心朕。”
苏吟闻言沉默了下来,半晌,轻轻道:“那臣女便冒犯了。”
说完,她抬手圈住皇帝的腰,柔软身子贴了上去。
无耻
宁知澈怔怔看着苏吟轻轻捧起他的脸,那般小心翼翼,像是对待最心爱的珍宝。温柔而细密的吻一下下落在他额间,脸颊,鼻梁,尔后贴上他的唇,稍显笨拙地轻碾厮磨,再顺着下颌线一寸寸向下。
那两瓣温软落在何处,何处便生出阵阵酥麻痒意,越到后面,他越是浑身紧绷,连眸光都在发颤。
可这份令他愉悦到连灵魂都在战栗的爱抚,却是他的小青梅为救别的男人才愿施舍的温柔。
为救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