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性太强了,字字句句都不提,但一言一语都是想要借着郑诺攀上一组的关系。时不时,他还会插几句对纪云定的夸奖,但明明是夸奖,纪云定却总觉得他带了种自以为年长的居高临下感。
“诺诺,我也知道我对不住你们,但你看,言言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这些年我也反省了很多……”
听见他说“诺诺”
两个字,纪云定感到有点烦,又不能直接动手。
咔嘣。
啊,不小心把诺诺家的铁勺子掰断了。
“诺诺,你们两个先聊。”
纪云定偷偷把断成两截的勺子塞进口袋,看向刚才起就接不上话的郑言,“我和妹妹说点学校的事情。”
“什么?谁要和你……”
郑言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眼前视角转了转,还变高了些。
纪云定随手把郑言扛到肩上:“走了,这样他们两个也更好说话一点。”
郑诺昨天说要适时把郑言带离一段时间,管他适时不适时,反正纪云定待不下去了。
而且,郑诺不是都说了,有的事情只要达成目的就好,不必在意过程。恰好,纪云定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提供解决方案。
“好了,没有外人在场,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
那男人笑了笑,眼中带着些轻蔑,“如果我不同意的话,言言她是不会跟你走的。”
这一点也是郑诺最头疼的。当年分割抚养权的时候,郑诺九岁,正好过了可以按照自己意愿选择跟父亲还是跟母亲的年龄标准。
按照经济状况和抚养能力,她们姐妹两个本来应该都会被判给父亲,但郑诺知道,她的妈妈需要她。
妈妈没有做错任何事,但她站在那里却不知为何看起来那么无措。
郑诺此时并不太懂事,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妈妈,我跟你走的话,会变成你的负担吗?”
“……”
刚才还茫然着的女人低下头,看着仰起头的小女孩。
她的故事非常普通——家庭主妇,陪着丈夫起于微末,但她的丈夫或许是因为他无法忍受她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又或许是像他经常抱怨的那样,觉得她生不出儿子,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总之最终选择抛弃了她。
“言言是妹妹,她跟着爸爸可以生活得更好。我是姐姐,我可以照顾妈妈。”
郑诺这样说道。
女人一贯知道自己的女儿聪慧早熟,也从来没把她们两个完全当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待。
她蹲下身,看着郑诺:“如果你决定好了,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成长成一个好孩子的。”
事实证明,她很努力地做到了。
但时至今日,郑言依然无法原谅郑诺抛下她,因此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追着姐姐,做些幼稚的挑衅举动。
而郑诺自觉自己确实有错,也不怎么跟郑言正面冲突。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相处到了现在。
直到大学入学测试前,郑诺惊觉郑言的价值观似乎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