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死死拽住她的袖子,把她一点点拉向自己,手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他一字一顿地质问着,燕殊从未唤她全名,尤其是这般语气。
火光映在赵明月眸中,一跳一跳的,显得透亮得很。
她抿了抿唇,说道:“小花,就是这家人的孩子。她还在里面,我怕她逃不出来了。”
燕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我已经让黑天去救那孩子了。”
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黑天正背着昏迷的孩子匆匆赶出。
“那你没事吧?”
赵明月拉着燕殊走到离火源更远的地方。
看燕殊过来时没来得及系上披风,她踮起脚用手贴着燕殊的额头,被燕殊有些不适地躲过。
“我很不好。
赵姑娘你知道的,我身份尊贵。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要送死,容易惊吓到我。”
燕殊低着头,整个人浸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突然强调起自己的身份,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是我太过冲动了。”
赵明月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用手拍着燕殊的肩,燕殊身体一僵,并没有拒绝她。
火势在大家的努力下逐渐得到控制,最后一盆水浇完后,屋子仅余一丝火星。
赵明月将小花母女送去了詹伯的医馆,詹郎中早被这动静惊醒,站在门口询问行人是什么情况后焦急地在门前等待。
小花伤势严重些,身上有不少烧伤。
经过詹郎中的救治后,她幽幽转醒,哭着承认是自己替母亲煎药时太累睡着了,才酿成了如此大祸。
两人咳嗽不断,口鼻之间尽是黑糊状的烟尘。
赵明月表情一滞,她掏出手帕向她们口鼻探去,那黑糊状的烟灰赫然出现在了手帕上。
赵明月的手微微颤抖,她状若不解地问着詹郎中:“詹伯,这烟灰不都是粉尘状的吗,怎么会是糊状的呢?”
詹郎中顿觉好笑,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人在大火之中,口鼻内吸入烟尘,自然唾沫增多,与干燥的烟灰形成黑糊状。”
形成黑糊状……形成黑糊状……
詹郎中的话语不断在赵明月脑海中回荡,她还不信,再次发问道:“有没有可能口鼻中是干燥的烟灰呢?”
“不可能!”
再次得到詹郎中的回答后,赵明月眼神一肃,她朝燕殊开口道:“我明白了。”
吴家灭门惨案
清晨,料峭的春风穿过街道,冷得让人直哆嗦。
在让人挨冻这方面,早春的风不比秋冬的风差多少。
“赵姑娘你是说,”
衙门的停尸房内气氛凝重,萧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吴家长女吴净秋是被人谋杀后装作被烧死的?”
“没错,吴净秋口鼻中的烟尘十分干燥,很有可能是凶手在杀了她之后,那烟尘是为了故意伪造她是被烧死才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