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声音惊得屋子里的两人齐刷刷起抬眸看去。
而君无渡看着衣衫完好的两人,怒气瞬间凝滞了在了脸上。
对上君无渡梭巡的视线,周雁回本是下意识地就要放开手,结果手指刚动了动立刻又放回了南枝的肩膀上。
见他踹开门,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南枝下意识地皱了眉“君无渡,你做什么?”
同为男人,周雁回自然是知道此刻君无渡在想什么。
他挑衅地瞥了一眼,兀自又继续手中的动作,南枝立刻舒服得哼了哼。
这个声音让君无渡的浓眉狠狠一压,他盯着那只在南枝肩膀上动作的手,责问的话在喉头滚了滚,最终却慢慢地湮灭。
他压着薄唇,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僵硬地拿出了食盒。
“南枝,很晚了,吃点东西。”
然后将一盘盘菜放在桌子上,端菜时,手背上有几个红红的水泡,那是他做糖酥丸子时被滚烫的油溅到的。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她吃了一肚子的娃娃果,此时一点都不饿。
丝毫也不在乎君无渡听到这话时的神情,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周雁回“再朝这边摁摁,我跟你说你可别想偷懒。”
“知道了,南扒皮。”
“哟呵,胆子大了,我现在可是你王上,你好好说话。”
“你这叫仗势欺人。”
“你服吗?”
“……服。”
“哈哈”
南枝没忍住笑了笑,嘴瓢说
了句“你要是不服,我就把你收入后宫,生孩子去!”
本意只是开玩笑,毕竟男人生孩子这事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她以为以周雁回的脾气肯定会怼她,结果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了屋子里好像突然下起了冰霜暴雪,就连那原本还燃烧得旺盛的炭火都凉得像是要熄灭了下去。
南枝没空去看君无渡的反应,因为身后的周雁回说话了。
“南枝”
他捏着肩膀的手彻底不动了,垂着睫很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枝正要回答,就听到‘嘭’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尖锐声音。
她立刻偏头看见,就撞进了一双黑如深渊的凤眸。
那双眸子紧紧地攫着她,隔得有些远,南枝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只觉得好似被凶兽盯着,眨眼的瞬间又恢复了毫无异常的浓稠黑暗。
南枝不解地问了句:“君无渡你怎么还没走?”
瞬息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平静被刺破,浓睫颤抖的一瞬他倏地转过身去,留下一地的狼藉大步离去。
直到走出屋子外,直到冰雪覆面,直到冷意穿透全身,他停下了脚步,抓着栏杆的手背用力到浮出根根分明的经络。
她和那个魔物笑着格外的亲密,而他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旁人,就连待在那个房间里都是多余。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比任何都清楚那个魔物在南枝心里的地位。
是不是无论做什么,南枝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他弓着身子,双手死死地攥着栏杆,浓浓的大雪飘落在墨发上,很快,越落越多。
冷意从四面八方灌入身体,就连骨头缝都感觉到了让人颤抖的凉意。
屋子里。
直到君无渡离开好一会儿之后,周雁回突然唤了声“南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