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你疼不疼?是不是很难过?三年前或者现在,又或者刚才听那个大叔说的话,是不是会很难过?
韩远案花了点时间明白他的词不达意,实话实说:“还好,当时那样的情景,我更多的其实是茫然,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二十多年的陈设忽然改变,多少有些不适应。”
“现在呢?”
“……怅然。”
韩远案说。
事实是人已经不在了,那个大叔说的没错,这里的确很冷清,因为在生活中总是会忘记这些已经不在世间的人的存在。
只有在特定的情景,便会犹如触碰到了一个特定的开关一般,被尘封在里面的的记忆就会如同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淹没在世的人。
一如此刻。
悲痛与伤心都是一时的,等到了回家的路上,韩远案可能会忘记这里的事,纠结于怎么哄韩炽将中药喝光,纠结于怎么劝他多吃两口饭,从而少食多餐。
继而在更阑人静放空思绪时,无意间触碰到那些,便又会引起一阵惆怅。
一直存在无法消散却若隐若现的伤感。
“好了,等我整理一下就回家,”
韩远案把韩炽从自己怀里扒出来,柔声说叮嘱,“不能错过晚饭时间,你想想吃什么。”
“……”
韩炽不想说话,看着韩远案的动作,他也弯腰将墓碑旁的小雏菊整理好,给它们又翻了翻土。
“这是谁种的吗?”
韩炽刚才就觉得这些小雏菊是专门有人种的,而且经常有人来翻土,这些土显然都是新土。
韩远案闻声看过去,思索了片刻,沉声猜测:“可能是小姨,或者韩鸣。”
“为什么不会是他们一起?”
“可能不会。”
韩远案笑了声,看向韩炽的表情意味深长。
眼下韩鸣兴许正焦头烂额,刚回归公司,要忙着上下管理,要忙着清理当初与韩覃一线的人,还要提防瞿小意想跟他离婚。
即使他有这个心来看兄长,恐怕都是有心无力。
韩炽就随便一问,不是真的对他们的事情感兴趣,他也能猜到韩鸣现在“腹背受敌”
的处境,但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走吧,回家。”
韩远案将韩炽拉起来,用手帕给他擦了擦手,上了车才给他用水洗。
被水洗过后,韩炽的手就变得通红,本来就凉的手一瞬间更是没了什么温度,令韩远案心疼的直皱眉,生怕他着凉感冒。
韩炽也翻着自己的手掌心看了看,确实红彤彤的,但其实不光是洗手的原因,还可能是刚才翻土的时候他使力拍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