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气味和声音让身体里的热流被撩拨得越来越汹涌,李霁对这样的身体感受非常陌生,迷迷糊糊的,直到不容他忽略的身体反应出现,他难堪地想把腿并拢,拿抱枕遮住,手却怎么也摸不到抱枕,想并拢的反而被分得更开了。
霍昭在他耳边轻声哄骗着,说自己家养了一只鸟,如果这次李霁乖乖把自己的小鸟拿出来给他看看摸摸玩玩,下次就让李霁看他家的鸟。
“……真的会给我看你的吗?”
李霁软乎乎地说,接着缓慢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好吧,只能看一会儿哦,也可以摸,不可以太用力喔。”
小李霁好奇抬头,但被困在布料里无法看清周围的一切,经由色令智昏的主人默许,一阵拉拉链的声音响起之后,终于获得呼吸外界空气的自由,然后这自由没维持多久,就又落入他人手中了。
……
浴室又传来哗哗的水声,李霁红着脸瘫在沙发上,脑袋转不动一点,不知今夕是何夕,除了残留的感受,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男人将沾着东西的指尖伸到他的嘴里,是微微苦涩的味道,但霍昭却说味道很好,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但,舒服也是真的舒服……李霁颓废地瘫着,已然彻底成了一个废和尚,被榨干吸干了的那种。
放空了好一会儿,浴室的水声还没停,李霁缓过神来,又严肃思考起他和霍昭的关系,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对霍昭负责了。
负责的第一步,是坦白,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霍昭。
包括《星光美人》这本书,也包括他的炮灰身份、包括他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推断和疑虑、包括他为什么特别在意叶清席的事——李霁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真的想要解决他和霍昭之间存在的问题,恐怕必须先自己做到坦诚。
隐瞒这么大的事是不对的,尤其是现在,霍昭早就已经成了他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这种关系远胜于沈家父母仅存在于血缘上的亲密。
至于结果,李霁还没想过,只是直觉上认为霍昭一定会相信他,就算不相信他,也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有臆想症的神经病。
他从没主动和别人提起过穿书的事,猛地拿拳头锤了两下沙发壮胆,这英勇就义似的一幕正巧落在刚从浴室出来的霍昭眼中,李霁酝酿了好半天,一见到霍昭什么词儿都忘了,乐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霍昭走过来坐下,笑了笑,温和微笑道:“霁霁这样是想和我说什么?”
“——我猜,霁霁该不会要在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什么都做了,就差没干过你之后,坦白说你其实穿进了一本书里,还变成了里面的小炮灰,我其实是主角喜欢的人,我们俩之间不太合适,最好还是暂时保持距离……这样的话吧?”
李霁:“……”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李霁仍处在错愕当中,心跳得飞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时难以消化霍昭所说的这一切,虽然说的也并不全对,比如他也没想和霍昭保持距离……但前面那部分,却是丝毫不差的。
霍昭却突然弯了弯嘴角,露出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来:“开玩笑的,这怎么可能呢。”
就仿佛刚刚那个发问的人不是他一样。
即使听到霍昭这么说,李霁过快的心率也没能降下来,反而有愈来愈快的趋势。
不对劲。霍哥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接触到类似《星光美人》这类耽美万人迷小说,难道其实只是李霁不知道,霍哥其实私下里很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并且还会幻想自己也是小说里的人物?不,以他对霍昭性格的了解,这种事发生的几率比出门左拐捡到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更小。
那霍昭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周行简告诉他的,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脑海里就被李霁否决了,脸被霍昭的手掌托住扭正,他半被迫地和霍昭对视,霍昭还是眯着眼笑,明明现在已经发展到有点儿惊悚的程度,李霁对他也还是害怕不起来。
霍昭又不会伤害他,这个想法很自然地出现,自然到有些不正常,李霁下意识地把霍昭划到自己人的那一块儿,从没想过对立的局面,对霍昭天生缺少防备心。
“……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保持距离。”
李霁没逃避,主动抱住霍昭,仰起脸,只否认了他说的后面的几句话,“既然说了要在一起,我对你就是认真的。”
“霍哥,你信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李霁说这句话,又配上他那张非常真诚的、毫无欺骗意味的脸蛋和眨巴着的黑眼睛,就特像某些乡村爱情剧里,刚下地干完活儿回来的浑身热气的小土包子坐在屋里的土炕上。
明明自己一副小身板儿,还偏要搂着城里来的人说话,媳妇儿,恁跟俺好吧,俺会疼你一辈子的,殊不知媳妇儿掏出来比他还大,晚上把他糙哭了,白天还要捂着屁股,安慰爽到了还在装模作样的始作俑者自己没事的,不用担心。
但他本人不觉搞笑,反而非常严肃。
关于和霍昭的关系,李霁从来没有那么想过,难道沈清度喜欢霍昭,他就得撮合他俩在一起吗?这种自作主张未免太不公平,对他也是,对霍昭也是,就算对这关系有疑惑,也只是出于观点的不合。
他是个保守的人,认真地开始一段感情,就更要保证彼此的坦诚和足够了解,以免潦草地结束。
李霁的这种毫不掩饰的直白反倒让霍昭沉默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