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队列已开始往着北边继续前进。
钦州境内不缺水,长江从钦州流淌而东去,到处都是小河与溪水。
刚走出魏家庄,便遇见了条魏家河。
所幸河宽但浅,只半人来深,流也不快,天气也不阴凉,太阳正好,便可以不必绕路走桥,唐府安排直接选了处平静的河面渡河。
渡河需得将衣裳裤子全脱去,免得衣物打湿,之后再穿在身上,被风一吹便容易感了风寒——老爷小姐们坐在马车上自然不必如此。
周未寻了处浅河,将衣裳裤子脱下叠好,用手举着,向河里走去。
这河水冷得彻骨,还未褪去严冬的寒意,河床上的鹅卵石极不规则,稍有不慎便容易打滑。
周未走至一半,突然感觉脚底一股剧痛传来。
周未皱了皱眉,单手拿着衣物,空手向下一摸,竟现是个锐利的匕。
他本以为是个锋利的鹅卵石,没想到是柄手臂长短的匕。
匕的柄处用破布缠绕着,而匕身则是有些锈迹斑斑。
近年来叛乱四起,不是所有武器都会被打扫战场的收走,这柄匕大概是不慎落入河中,然后冲刷到了此地。
周未用手磨了磨锈迹,匕的刃处依然锋利,这让周未高兴无比,脚底的痛苦也因此似乎消去了些。
不论如何,捡到柄匕总算是件幸事,即使锈迹斑斑,也总比一把不甚锋利的镰刀好上许多。
周未实在怀疑自己这把割草用的镰刀能否有伤人。
上了对岸,简单地包扎了下脚底,周未走的慢,匕并没有刺进多深,因而伤口也没有多大,并不影响周未赶路。
……
……
赶路的脚步仍然没有停下。
“跟上跟上!”
家丁每日依然如此催促,不过这次催促却让周未觉得格外熟悉。
周未扭头看了看,依然是那位三哥骑着马走在他身旁。
脚步声,马蹄声,都格外熟悉。
周未抬头看去,此时正是日上竿头之时,晴空万里无云。
“像是在梦里见过一般……”
周未自语道,不过他没有多想,家丁的催促越快了,因为昨夜他们已经收到消息,整个钦州要开始封闭,他们必须在五天之内赶到边关——竹道关,如若去晚了,免不了花上更多银子打通关系。
唐府虽然有钱,也不愿平白当了冤大头,当下催促之下,便让众人都走得快些,小姐们虽然被摇晃得难受,也不好多说什么。
……
“几位大侠!”
引路的家丁走到周未身旁那几个武功高手身旁低声说道。
“今夜可能得连夜赶路了!要劳烦几位多多注意!”
“无妨!”
三哥摆了摆手,“既收了你们银钱,自当将分内之事做好。”
家丁抱拳道,“家主自然信得过诸位。”
“另外我和家主商议过了,今夜若要赶路,免不得进入那黑风寨的地界,他们算是这路上最大的一伙山贼。”
“因此我们连夜赶路,也算是一举多得……”
“我早年间曾在那里走过一条小道,可以绕开黑风寨,如此便可安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