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支支吾吾,最后用爪子讪讪地挠了一下耳朵,“我,我瞒着你……把四娘给我俩准备的梅子羹吃光了,肚子酸得紧,就闹起来了……”
无辜一愣,瞬间回过神来,劈脸就爪了过去:“喵的!老子还一口都没尝到!”
“我闹肚子……正难受着呢——”
那小子一副快要流出眼泪的模样,可无辜知道他是个天生湿眼,根本不会哭!只会骗关心、骗安慰!
他恶狠狠地欺身反压过去,一口咬住那块松软腻滑的皮毛上:“你活该!”
冤枉哀鸣一声,缩着肚子卷成一团,奈何无辜四只爪子都盘在他身上,怎么挣扎都挣不掉,他蹬了两下腿,尾巴硬生生翘了上去,却被无辜用尾巴勾住,拖回原处。依然徒劳无功。
“我闹肚子……”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吃的时候你怎么不吭气啊!”
是软是硬都不吃了。
“无辜,无辜,你饶我一次好不好?”
实在糊弄不下去了,他开始气若游丝地乞求。两只爪子不敢乱挠,端住无辜的脸,藏在肉垫里的爪牙轻轻梳着无辜耳朵下面的绒毛。
他一边颤抖,一边把鼻子凑过去顶住对方,半张的嘴巴伸了舌头探到无辜的嘴边,静静舔他那儿。
还有梅子羹酸酸甜甜的味道。无辜心里骂归骂,自己的舌头却是再也管不住,沿着冤枉的嘴角埋头顺了一遍,抬起头,停顿片刻。
好吃。
他仍不忘骂,同时扑下去继续。
+++++
春尽了,春困依然散不去。
他们缠作一堆,互相给对方舔着嘴边的绒毛。他们又细又轻的声音完全消失的时候,一颗雨珠“啪”
地打在已经绿得发油的马兜铃上面。接着雨点密了起来,地面蒸上来一层湿湿的潮气。初夏蹑手蹑脚地入了屋。
彼此的肚皮都很暖和,暖意催倦,凑在一块儿时更是如此。他们很快搭着对方的尾巴共赴梦乡。
那梅子羹,还真不错。
+++++
他记得,那天是个半阴半晴日子,清清淡淡的光破云而下,在长满灰苔的墙上多刷了一层粉白。
立夏已过,待在后苑的作坊里时时靠着烧炉,十分闷热,而午时尤甚。靳珠总是在这时候歇下来,寻个阴凉的地方坐下,用手指轻轻给他们梳毛。
冤枉懒是懒惯了,可在主人面前却一副积极主动的模样,用腰侧反反复复在靳珠的腿上磨蹭,更会绕成一圈把腿围住,仰着脑袋要靳珠给他抓抓下颌或者耳根。无辜仗着步法快,身体轻,抢在冤枉之前跃上靳珠的大腿,独占那个好位置以便趴下来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