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时,被封印的鬼族发出咆哮,莱恩注意到那些结界已启动了遣返术法,强硬将鬼族送回该去的地方。
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
明明自己连拖延都感到吃力,但眼前这人一到便能单独击退对手,而且速度还很快。
莱恩看着对方的笑脸,觉得有点闷,也觉得以己身程度还想保护千冬岁很丢脸,就算得到了许多幻武兵器,还是不具备相应的实力,想想就让人沮丧。
紫袍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情,勾起唇,笑得很温柔,「别担心,你会变强的。冰炎不是开始就那么强,我也不是,每个人最初时都一样。所以你和我们一样会变强,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好难为情;我明白你一定会是并肩站在『他』身边的人,在未来,你能够成为那把刀。」
「……谁?」莱恩愣了下,迎上对方的目光,突然听懂他的意思,「可是你……」
紫袍竖起手指头放在嘴唇前,无声微笑。
事件就这么落幕了。
雪野家那些别有居心的势力直到被铲除的那天还不明白为什么千冬岁手上握有那么多他们的底细--多得吓人,所有往来勾结资料钜细靡遗,连一点都没有落下,甚至还收集了更多不利于他们的情报,完全控制了相关人员旗下产业与资金,压得他们无法动弹。
千冬岁在国中最后一年一口气拔除了盘据古老家族里的几大具有野心的势力,把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亲戚驱逐出雪野家,流放到遥远的冷地去。原本还有一些掌权者想要干涉千冬岁的做法,但全被千冬岁抓握什么把柄,就这么安静下来。
雪野家静默无声地进行了一次外界全然不知的大清洗,折断腐败老旧的枝叶,由雪野当家与少主开始培植年轻一代新血,彻底整顿内部,瓦解长年累积的内斗,霸悍地巩固了神谕之所未来百年所需的基础。
毕业的同时,即使仍有些暗杀者,但在台面上已完全没有敢向千冬岁挑衅的亲族了。
※
之后,他们进入高中部。
在那里认识了新的同学--对于同学,莱恩一直抱持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合者就往来,不合者就随意,所以他身边也很少有人聚集。
应该说,经常都是其他人无视他的存在。
不过与先前就认识的喵喵同一班让他有些高兴,凤凰族的人在工作上就会有往来,喵喵又是直率的朋友,相处起来很轻松,而且还有许多稀罕的饭团可以拿,各种方面来说她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接着他们认识了新生,彻彻底底的新生,第一眼就让莱恩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事情,但肯定没有这个人夸张,所以他多留意了对方。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看不出对方的底细,这新生身上莫名压抑着某种力量,判断不出状态,所以莱恩有点刻意地想要测试看看对方的实力,故意将他拉进任务之中,没想到还真的只是什么也不会的新生。
因为学长的关系,千冬岁也起了兴趣,且对方很好相处,几个人就这样交上朋友。
这一年学校发生很多事,竞技赛、学院祭,到后来那名新生的身分被揭开是黑色种族、学长遭到杀害,然后鬼族大举攻入学校,短短时间内几乎翻天覆地。
千冬岁的哥哥在学院被人入侵时,顶替了千冬岁受到致命伤害。
被有血缘关系的亲族用手段以各种方式杀害时,莱恩从没见过千冬岁皱一下眉头,但知道药师寺夏碎是他的替身时,他整个人崩溃了。
那几天晚上,千冬岁几乎没有合过眼,不断阅读大量调来的黑暗气息情报,坐在一边的莱恩看见搭档的手在翻动那些纸张时止不住颤抖。好几次他都不得不去拉开千冬岁,强迫对方歇息,不然可能会真的垮掉。
那段时间,千冬岁最常说的是无论如何都不把他哥交出去。
不交给药师寺家、也不交给雪野家,他要自己守护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所以千冬岁用尽办法查找各地资讯,尽可能找来更多能治疗黑暗的罕见之物,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行,再危险的地方也闯进去。那阵子陪着到处跑的莱恩亲眼看着身边的搭档为了取得些微的希望将自己搞得全身是伤,然后再快速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带着笑脸将好不容易弄来的东西捧去给医疗班。
一次又一次,受了重伤也不打算停止。
莱恩看着搭档,没多说什么,只跟着到处涉险。于情于理他都觉得应该要帮忙,说不定可以找到些什么能帮助其他被污染的人。况且,他实在无法放心让千冬岁自己一个人奔走,即使对方经常甩开他偷偷乱跑。
扣除这些时间,千冬岁也开始私下研究起黑暗气息。
当然,他还是腾出时间试图照顾夏碎。而夏碎也从一开始的全然拒绝,慢慢地变成能和千冬岁好好聊上点什么,回答了一些他想知道的个人兴趣,还开始共进晚餐,或做点其他休闲、讨论。
千冬岁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被那种真正开心的笑容取代。
这段时间莱恩很识相地不去打扰,他知道千冬岁很急着想修补兄弟间的隔阂,还拼命想填满过去缺失的空白,所以将全部精神心力都放在这上头。
莱恩在等待的时间里,安静地找个地方打开饭团的盒子。
有时候莉莉亚会跑来找他,人很好的女孩很好心地找了很多饭团给他;有时候学校里就和喵喵他们混一起,默默地等着千冬岁的下一次出发。
因为是搭档,所以莱恩很了解千冬岁,在千冬岁开口向他道歉之前他便阻止对方。而也因为是搭档,千冬岁知道他的想法,虽然仍感到歉疚,但没有继续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