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何律师。”
江予脸上没有什么喜色,那被夸奖的何姓律师也是诚惶诚恐地连忙鞠躬。
“哪里哪里,能为太子办事是我的荣幸。”
江予没回话,何律师也不在意,江予这种富贵人在警察局被拘禁了五天,不恼火才怪:“那在下就先走了。”
江予点头放人,何律师便先他们一步走到了那不远处凌志中的一辆旁拉开车门上去。
江予傅沉逸三人随后便上了另一辆凌志。傅沉逸坐在副驾驶,利瑜和江予在后座。那驾驶座上的年轻人一摘掉墨镜利瑜便更加觉得这天是要翻了。
那人居然是司相宜,什么时候司家的少公子和江予玩得这么好了!堂堂鸿钧殿的殿主,精英中的精英居然过来给他们当司机!
“沉逸,辛苦了。”
司相宜笑着一拍傅沉逸的肩。
傅沉逸回应得熟稔,笑得有些狡黠:“没事,没想到我头一次进局子居然是为了太子。”
“哼,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进的局子。”
江予冷哼一声,顿时整个车内的气温都下降了五度。
利瑜虽然同和江予坐在后座,但是他压根不敢靠近江予,只得紧紧贴在内车门上,小心翼翼地颤抖。
“太子,您,没事吧。”
司相宜转过身去,一脸自责:“都是属下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行了,别一脸哭丧我还没死呢。开车。”
江予对于司相宜那是又爱又恨,这家伙办事能力没的说,很忠心嘴巴又紧,但是偏偏在一些小事上鸡婆得很,江予最烦他这一点。
原本还想着负荆请罪的司相宜一见江予又要生气果断地回过身去一手挂上档一脚踩离合器启动了车子。
这一路上没人再说话,利瑜千般小心的用余光打量坐在他咫尺之遥的江予,竟然觉得那仿佛是个陌生人。冷若冰霜,披靡天下的,身体里留着高贵血统的真正的豪门贵族。这不是他记忆里的江予,他不认识这样的江予。
利瑜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破了个大洞,冷风肆无忌惮地从车子的每个缝隙透过那个大洞侵袭他的内脏,血管。他冷得牙齿都要打颤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豪华的酒店面前。
江予一进房间就直奔洗浴间。司相宜这下子绷了一路的脸皮终于扯开了笑容,在局子里呆了五天,太子估摸着已经快要狂暴了。他转身朝傅沉逸说:“沉逸你现在你自己房间去,太子出来可能要和利瑜说些话。”
傅沉逸看了眼司相宜又看了眼利瑜,有点犹豫。
“你放心,如果太子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他早就没命了。聊完我保证完好无缺地给你送过去。”
司相宜瞥了眼利瑜,笑道。
利瑜身体一颤,祈求地看向傅沉逸。傅沉逸眼神微暗,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房间。期间一眼都没正视过利瑜。利瑜绝望地眼着那门被傅沉逸缓缓关上,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傅沉逸走后,司相宜没在开口。他就站在房间中央,自己也不找个地方坐下。
利瑜站在稍微靠门的那地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跟爬了几千只蚂蚁一样。司相宜是背着他的,他根本看不清司相宜的表情,想套套近乎都怕踩马脚上。
整个房间静得只剩下洗浴间传出来的那阵阵水声。
暖气呼呼吹过来,利瑜浑身都在冒汗,度秒如年。
终于那水声停下,片刻之后江予便裹了一身黑色浴巾出来。还在滴水的黑发凌乱不已。他走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随口说道:“坐吧。”
司相宜这才找了个椅子坐下。利瑜却是不敢坐的。
江予在那擦头发擦了半天就是不说话,利瑜都快要被这沉闷的气氛给压成一块大饼了。终于在他实在受不了想要先开口时,江予说话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过来吗。”
江予把毛巾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随便把散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黑眸。这一个动作既利落又性感,利瑜紧张之余都给看呆了。
“我不……”
“知道我这种样子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死人。你说说看你决定选哪种。”
江予轻描淡写地说着,神色看不出喜怒。
“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欺骗了所有人……”
利瑜失神地喃喃道,却换来江予的一声轻笑。
“到底是谁欺谁,不用我说你们心里也清楚吧。你们如何说我,心里如何想我的统统无所谓,我要的就是那份天底下人都以为我是废柴的效果。但是一旦有人触到我的底线,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这次我还真就差点栽你们手里了。当然,我本来就想借你们的手除掉车解,虽然你们用了一个很蠢的方法,但还是该谢谢你们。”
“什……什么……”
利瑜脸色顿时煞白。
“不然你说我为什么偏偏就叫你去帮我联络车解呢,我那亲爱的弟弟果然是见不得我一点好啊,恐怕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干掉车解了吧。啧,只可惜就他那脑子。”
江予蹙眉不屑道。
“你早就知道我和江濉……”
“打从你接近我开始我就已经把你调查清楚了。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利瑜,你真的是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却蠢得无可救药。”
江予站起身走到利瑜面前,讥诮地嗤笑:“你以为和江濉联合就攀到高枝了?你以为章淮是怎么看你的?你知道江濉他喜欢章淮吗?你知道江濉其实恨不得弄死你吗?你以为你自己把傅沉逸藏得很好?你以为连至高对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车解是什么人?如果我把你杀掉了他得力部将的事告诉他,你说连至高他会怎么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