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洛被迫认清现实,心里面又委屈又难过,恨不得穿越回半年前,好好为自己做点打算。
这些年他虽然在舒家过的很好,但实际上手头上并没有多少钱,舒庭越也曾经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但之后发现他并没有管理公司的资质,便放任他肆意生长为一条咸鱼,转头去扶持更加有野心的舒锦了。
舒洛一直用的是他的卡,舒庭越从来不过问他的花销,每次回家说的都是同一句话,让他想买什么就买。
但即便这样,从前的舒洛依旧感觉不知足,觉得舒庭越对自己缺少陪伴,他们明明是父子,可是好不容易有时间坐在一起吃饭,却什么话题也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多么好的日子啊,他想干什么就随便干,根本没有人管着他,哪像现在。
不过也怪他傻,那时候他十分沾沾自喜,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嗜好,舒庭越又那样宠着他,一辈子衣食无忧根本不是问题,如果那时候他能预料到未来的意外,为自己多做些打算,那该有多好。
舒洛越想越心塞,逐渐回想起了最近爆发的那次吵闹。
在得知他并不是自己亲生孩子以后,舒庭越并未和他多说什么,但态度却很明显冷淡了下来,尤其是在将路从安接回家以后。
那天他提出要让舒洛回家去看看亲生父母,或许是因为说话的语气不太好,导致舒洛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要将自己赶回去,于是便开始在家里撒泼发脾气,最后还放了狠话,这才惹怒舒庭越,将他赶了出来。
如果那时候态度能软一些,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舒洛越来越后悔,他虽然跟舒庭越关系不是很亲近,但也知道舒庭越出手阔绰,哪怕他那时候买卖惨呢,指不定舒庭越就愿意给他一大笔钱,解决他这个麻烦了。
“唉……”
舒洛长舒一口气,越想越悔。
但时空回溯这种东西显然不存在,他只能去思考补救的办法。
不如就在家里住着,等舒庭越回来以后,他就跟舒庭越卖乖,然后再答应去看看路从安的养父母,这样总行了吧。
舒洛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忧愁地长舒一口气。
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九点半了。
得,刚才跟路从安闹了一大通牢骚,现在却还是乖乖等到了下班时间。
十点半一到,舒洛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抱臂立在点单台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后面的路从安。
路从安看见他以后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和身后的同事说了几句,就进入休息间换衣服了。
出了门,外头冷风迎面灌来,舒洛将帽子戴上,把手塞进了口袋里面。
“快走快走,好冷。”
路从安好像不怕凉似的,扶了自行车出来,连手套也没戴。
等坐在车后座,舒洛努努嘴,还是放软了声音:“路从安。”
“嗯?”
舒洛清清嗓子,卖乖道:“你说我和舒庭越好好说,我真的会让我留在家里吗?”
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家的路上很安静,只有轮胎滚动时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所以他不需要说的太大声,前面的人也能听得清楚。
“很大概率吧。”
路从安语气平常,“就像你说的,毕竟你们是二十多年的父子,再怎么样也会有感情。”
“啊?”
只是概率。
舒洛拧紧眉头,伸手扯扯他的衣角:“那要是他不愿意让我留下呢?”
路从安似乎被难住了,后背有些僵硬,半天都没说话。
舒洛有点不高兴,抬起头想伸手去打他,却在看见路从安宽阔的肩背时顿住了动作。
虽然他脾气挺好的,但要是还起手来,不是得把他打废吗?
盯着路从安的后脑勺,舒洛又觉得委屈了,路从安现在可是舒庭越失而复得的亲生儿子,他说的话肯定会听吧?
心底一动,他忽然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抱住了路从安劲瘦有力的腰,不顾对方身体猛地绷紧,拖长音撒娇:“我不管,到时候舒庭越要是叫我走,你可得帮我说话啊。”
路从安动作一顿,接着低下头去,再踩动踏板的动作用力了几分,轮胎骨碌碌加速。
“好。”
因为害怕出门不安全,之后的几天舒洛都待在路从安的房间里,饭点就下去吃饭,每天都在数着舒庭越回来的日子。
可运气不佳,外头下了好几天的大暴雨,舒庭越给路从安打电话的时候说会再晚几天回来,要在海城再多待一段时间。
舒洛听见这消息以后就蔫了,他以前最喜欢跑到外面去玩,现在却只能窝在家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路从安除了上课就是兼职,几乎只有晚上睡觉才待在舒家,而且越是熟悉路从安,舒洛就越是发现他的脾气很古怪,好像是穷惯了,路从安不喜欢舒家的一切东西。
舒庭越给他买的手机他不用,买的衣服他不穿,就连浴室里的浴缸他都从来不用,每天回来就是冲个澡手洗衣服然后睡觉,没有任何娱乐。
舒洛对他是有些看不上眼的,但为了让路从安在舒庭越的面前替他说好话,却还是不能将心里面的嫌弃表现出来。
不过路从安对他是没话说,虽然两人非亲非故,之间的关系还这么复杂,但路从安却对他很好,即使有时候被他埋怨也没有半句怨言,反而让舒洛觉得自己有时候像是在欺负人。
本来以为这种无聊的日子会一直维持到舒庭越回来。
可某天清晨,舒洛迷迷糊糊听见路从安关上门离开的声音,接着还没过多久,就有人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