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门应声而开,贺云喘着粗气环顾四周,与预想中相差甚远——公寓内空无一人。登时有种绝望笼罩他全身,内里好像死一样寂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也是。僵硬地走进里面,公寓的样子和昨天没区别,他将东西放下,看见床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件衣服:
只有余书缘昨天穿过的衣服还留在这里。
余书缘这个骗子。
贺云僵硬地将东西一一摆回冰箱,一边摆一边不争气地想自己真是傻,怎么会把余书缘的话当真,屁颠屁颠地就跑回来了。
他很想打电话去问,又不禁觉得不公平。余书缘都可以放弃约定离开,他自己为什么还要巴巴地贴上去呢?
下午的班依旧浑浑噩噩,好在他本身就话少,哪怕不在状态也没什么人来问,时间一到,他捡起包就冲进电梯间。身体还是很诚实,贺云不着边际地想。走到入户门前,他想象余书缘已经回来了,门一开,他会转过头来嫌弃地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内里依旧空无一人。
贺云这下是真的乱了阵脚,不由得怀疑这些天的亲密接触是不是梦一场;昨晚相拥而眠的经历,是不是幻觉。当他以为余书缘就在原地等他、等他自己做心里建设、接受旧情复燃的时候,余书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仿佛一团雾。雾是抓不住,也靠不住的。
一天之内心情起起落落,贺云不经又觉得自己可悲起来了,一天被余书缘玩来玩去,连心跳也无法控制。他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将脸埋进他昨晚睡的地方,心乱如麻。就这么睡了过去,大约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一声“滴哩——”
的开门提示音吵醒了他。贺云迷迷糊糊中醒来,看见门外站着个人。
余书缘没有穿他的西服,而是擅作主张,从贺云的衣架上挑了一件毛衣,一条深黑色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临时拖鞋,看着不像从外面回来,反而像刚从家里出门似的。
贺云“噌”
地坐起来,嗓音几乎控制不住:“你回来了!”
余书缘没什么表示,只是“嗯”
一声,“我回来了。”
贺云噎住,肚子里很多疑问,比如中午你去哪了;你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你还会走吗。但他没有余书缘直率,也没有他勇敢,在爱这件事上,简直胆怯又懦弱。
“我好饿。”
余书缘将门一关,走到冰箱旁:“有吃的吗。”
贺云抹了把脸,决定将疑问搁置。他走过来,拿出中午买的菜:“做饭给你吃。”
“嗯。”
余书缘从善如流。
贺云想自己总是很容易原谅余书缘,不单是这件事,就在昨天,他几乎要原谅余书缘和他离婚这件事了。他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拿出那盒鲜奶,给余书缘倒了一杯:“先喝牛奶垫垫肚子。”
余书缘看着那杯奶,轻声说:“我要喝热的。”
贺云没跟他较劲,干脆利落地将奶倒进奶锅里替他加热。热奶很快,再次倒出来的时候冒着蒸腾的热气,香甜扑了余书缘一脸。一杯奶很快下肚,余书缘靠在床边,有些昏昏欲睡。贺云边做边跟他搭话:
“余书缘,你的西服呢。”
“送去保养了。”
余书缘懒洋洋地说。
“那你今天就穿着我的衣服。”
贺云心里闷闷的,心脏又酥又麻:“臭不臭。”
穿着自己衣服的余书缘,好像完全是他的所有物,让他有种可以完全占有他的错觉。
“有烟味。”
余书缘淡淡地说:“一点点,可以忍受。”
“哦。”
贺云心脏砰砰直跳:“你…你中午去哪了。”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