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越天际,雨后的小院空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昨夜被雨水打落的树叶,零散地落在水洼中,晃晃悠悠,随水飘动,丝毫不介意自己离开了故土,也不畏惧即将到来的命运。
屋内,素白的手臂伸出温暖的锦被,用力伸展。“真是许久没睡这么好了。”
沈木溪想。
他慵懒地坐起身,眯起睡眼,适应片刻后,缓缓睁开,浅浅的眼眸中含着一汪春水,叫人看得怜爱。
“冬晓。”
沈木溪哑着嗓子,轻声唤道。
“主子。”
冬晓端着洗漱的东西进了门,放到架子上,然后走到床边,伺候沈木溪起床。
沈木溪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雨滴味道,问道,“昨夜下雨了?”
“是,昨夜下了场雨,天亮前才堪堪停了。”
冬晓回答道。
沈木溪觉得有些奇怪,每次下雨他都会因为骨头里冒出的寒意睡不安稳,可昨夜却出奇的好睡,这是为什么?
突然,脚边踢到一个东西,原是如此。
“昨夜辛苦你了,汤婆子是你送来的?”
沈木溪理所当然地对冬晓说道。
却不想冬晓回答:“汤婆子是奴准备的,原本是想给主子送来的,却不想在门前遇到了陛下。”
沈木溪手下一顿,他似乎有些不太愿意承认接下来冬晓要说的。
可惜冬晓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说道,“是陛下帮主子拿进屋的,陛下还在屋内照顾了主子一夜,破晓时分才离开回宫。”
冬晓如实汇报着昨夜的事,面上波澜不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但他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温度,让沈木溪的脸越来越烫。
“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
沈木溪恼羞成怒,呵斥道。
冬晓识相跪倒,“主子,那可是陛下啊,奴也不敢拦不是?”
又是这句话,沈木溪算是明白了,感情只要郁时桉想,就没几个人敢如何?或者说,没人觉得这有问题,也没人愿意阻拦。
沈木溪有些不自在,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夜自己是否有做出什么丢脸的事。但想来想去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只记得很暖很舒服!
沈木溪瘫倒回床上,看着纱幔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一会儿想到自己看见白令仪时的震怒,一会儿又是郁时桉看到自己与花娘接触时含怒的目光……还有脖颈上的咬痕……
沈木溪不自觉抬手摸向脖颈,没什么疤痕留下,但总感觉那块皮肤还是烫的吓人。
他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脸上。
“主子?您这是?”
冬晓看沈木溪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不由担心询问。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冬晓不明所以,但也只得离开。
皇宫内院。
郁时桉刚回到宫中,就让人去找了白令仪,并将昨夜的事与她说了。
白令仪听到沈木溪竟然因为春末的一场雨能冷成这样,也是担忧地皱起了眉。
“陛下,我看不能再拖了,还是得先给太傅诊脉看看,先调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