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给您和五殿下一个把郁司程踩在脚底的机会。”
沈木溪浅眸迸射出异样的光华,就像蛊惑人心的鬼怪。
柳阮被沈木溪的话吸引,须臾间就做好了决定。她年少时也曾向往过话本里的情爱,但入宫后,郁舜的残暴、陈瑶卿的专横,一点点磨灭了她原本希望。
为了活下去,她丢了尊严,谄媚的样子连自己都恶心。甚至逼迫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起将脸面送到那些人脚底。
“锦儿从小聪慧仁善,但我怕,怕陈瑶卿察觉,所以我一直逼他装笨装懦弱,跟着郁司程欺辱别人的孩子。”
柳阮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歉疚,“锦儿曾问过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默默无闻死去,反而让那些恶人开心。”
沈木溪静静听着柳阮的诉说,他何曾不明白这样的不甘。
半晌,柳阮平静下来,她伸手擦过眼角,然后换上一贯的温柔,说道,“陛下给的机会,我和锦儿必定好好珍惜,只是不知陛下要我们做什么?”
“陛下想把皇城司副使的位子给五殿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沈木溪如实说道。
“皇城司?”
柳阮聪慧,被沈木溪一点,立马明白事情的重要,也明白了陛下对郁少锦的看重。
但这让她更不解了,“陛下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锦儿,就不怕……?”
沈木溪反问,“那你们会吗?”
浅色的眸子含笑盯着柳阮,明明是带笑,却让人不住森寒。
不等柳阮回答,沈木溪接着说道,“贵人自己也说了,你们无母家支持。陛下重情,又与五殿下是亲兄弟,他们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要殿下安分守己,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沈木溪话说的好听,但柳阮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柳阮浅笑,恭敬地双手举起茶杯对着沈木溪见礼道,“谨遵陛下吩咐。”
沈木溪笑着饮下杯中清茶,就告辞离开。
出了清轩苑,春暮跟在沈木溪身后暗自琢磨着什么。沈木溪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不由笑出声,“呵,春公公,在想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春暮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奴就是在想,陛下和大人如何相信五殿下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我们没有相信。”
沈木溪道,“人性是最不可深究的,谁都不能保证以后如何。”
“那……”
春暮想说,就不怕五殿下掌了皇城司,转头拥兵自重吗?但此话大逆不道,春暮不敢直接说出。
还好沈木溪早已领会他的意思,他点了点春暮的脑袋说道,“怪不得你们陛下叫你多读书。你刚才没听到我和她说,无母家扶持吗?”
春暮反应片刻,突然醒悟,“哦!奴懂了。呵呵!”
沈木溪笑着摇摇头,“柳阮是个聪明人,不会不自量力去争那个位子。再者,你以为你家陛下是个傻子吗?他跟着姬戎学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那为了什么?”
沈木溪抬头看着四方的天空笑道,“雄鹰当有健硕的翅膀,才能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