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无从知晓。不过只要他还愿意来,便已经很高兴了。
我在花圃中了一种十分美丽的花。
花朵大而艳丽,双层的花瓣簇拥着黑色花心黄色蕊,宛如燃心的红烛,花盏鲜红欲滴,三日即谢。总觉得这花有些像他,于是格外的小心呵护。
望着那花的细长的茎,轻轻用指尖划过,时常一坐就是一整天。雨来时,就为它撑伞;想对着它说说心中事,却还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些。
这样的日子又是一年,园中的花开了又谢,去年凋零过的又重开。
四季有它们相伴,我甚至会想,也许这样的日子就是一生了。
那日城主来看我,下人们在院中寻了我良久,等我随他们一同归去,他已经喝完了第三壶酒。
一见他阴沉的神色,所有人十分识趣的退下,只留我一人。
我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走过去拿下他手中的酒杯,把他的手握在手心:“别喝了,酒最伤身。”
他的手柔滑纤长,我舍不得放开,却又怕他不快。
刚想松开,手指却被他绞紧,十指纠缠。“你去哪里了?让我等这么久。”
他眼中暗潮汹涌,“难道……难道是有了心仪的人?”
我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描画这张动人的容颜,心中却满是苦涩。却只能点头:“是,我喜欢他。”
一瞬间只觉得手指生疼,他脸上的颜色立时只见惨白,却偏偏笑了,暗红的唇扯动,像一片惨白中拉出的赤色伤口,张开时只见血肉模糊。
我听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是谁?……告诉我,是谁?”
我不能说,惟有沉默。
他固执的笑着,站起来抱紧我,“筝,跟我说,你不会再喜欢他。”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抱住我的手臂用力得近乎痉挛,紧紧的咬住唇像要哭出来,眼中是一片嗜人的黑,隐约带着躁动的狂乱,似恳求又似哀伤的看着我。
这样的城主,我从没有见过,却又莫名的熟悉。这样脆弱又疯狂的他。
“城主你……”
我暗自心惊。
他却在我说完之前大笑起来:“你又在想什么,他怎么会喜欢你?你又在痴心妄想,又在做白日梦,怎么就不知道长进?!”
笑完后眼中已是一片冰凉。随后,一切崩溃。
……之后的事情我并没有确切的记忆。
只是醒来后全身鲜明的痛楚,任何动作都会牵动身上的伤口,又发热得厉害,每日昏昏沉沉,热得厉害。
清醒时,他往往不在身边,我想他大概不太在意这件事,也许因为承欢的人已经过了少年鲜花初绽般的年纪,得不到太多的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