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他們已經提前到了,他們讓咱們早點過去,說那邊還有很多流程要走,」蔣洄握著喻年的手,偏頭吻了一下他的手心:「大學我們出去住,所以還要早點過去找一個地理位置合適的房子。」
「最好還能有一個大院子,方便餅乾滿院子撒歡。」
「我爸剛剛跟我抱怨那邊的吃的簡直難以下咽,讓我最好多帶點下飯醬過去,不過我絕對不會讓你那些垃圾食品,大學幾年我肯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已經。。。。。。」喻年打斷了蔣洄的話,他的喉嚨有些發乾,看著蔣洄,緩慢的眨了下眼睛,「訂好機票了嗎?」
「還沒有。」蔣洄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頭搭在喻年的腿上,一隻手依然牽著喻年,開始訂機票。
喻年低頭看著他烏黑的發,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見蔣洄那天。
那時候他的頭髮還很短,桀驁不馴的支棱在頭頂,整個人看上去痞里痞氣的,校服也不知道好好穿,外套的袖子擼到胳膊肘,他靠著辦公室的門,一隻手插著兜,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曲起,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看起來像是不良少年。
「同學,需要幫忙嗎?」
現在蔣洄的發已經有些長了,細碎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他清朗的眼眸。
「寶寶,我們坐這裡好嗎?」蔣洄選了兩個離發動機遠的座位,抬頭看著喻年:「這裡靠窗。」
「好啊。」喻年很輕的吸了下鼻子。
「是不是感冒了?」蔣洄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伸手去碰喻年的額頭,不燙。
「好像有點,」喻年說:「你抱抱我,可能好的會快一點。」
「寶寶,你今天怎麼了,這麼粘人?」蔣洄沒忍住笑了一下:「是想逃避吃藥嗎?」
「嗯,不想吃,行嗎?」喻年鼻音有些重。
蔣洄咬了下他的側臉,喻年很少和他撒嬌,蔣洄定力不足,很快敗下陣來,妥協道:「行吧,你男朋友包治百病,親親就好了。」
他起身抱住喻年,呼吸間全是喻年身上的混著冷杉的桃香味,香甜卻又足夠讓人清醒。
喻年的雙腿環上蔣洄的腰,整個人埋在他懷裡,蔣洄穩穩的拖著喻年的屁股,抱人往臥室走:「我先哄你睡覺,然後收拾東西,好嗎?」
喻年沒抬頭,只是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凌晨兩點,蔣洄幫喻年掖好被角,吻了吻他的唇,躡手躡腳下了床。
臥室的門被輕輕的掩上,喻年睜開了眼。
客廳里窸窣作響的聲音持續了很久,聲音很輕,卻隔著臥室的門一下一下砸在喻年的心上。
他躺在床上,手裡握著剛剛蔣洄打電話時候,被自己悄悄收起來的身份證,身份證厚實的邊緣在喻年的手心留下兩條血色的壓痕。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直在客廳的蔣洄似乎接了個電話,不一會就關門出去了,喻年坐起來,調到靜音的手機上收到了蔣洄發來的信息;
蔣洄:寶寶你睡醒記得吃飯,桌子上有粥和包子,熱一下就能吃。
蔣洄:我爸非要讓我回家去給他們把結婚證一起帶過去,說那座城市剛好是他們相遇的地方,他們要拿著結婚證拍照做紀念。
蔣洄:等結婚了,咱們也拍,照片洗出來放大掛在咱家客廳正中間!
喻年反覆聽了幾十遍最後一條語音,拿著手機把蔣洄的備註改成了「男朋友」。
喻年換好了衣服,出了臥室。
房間裡很乾淨,蔣洄回家的時候大概為了趕時間,直接帶走了兩個人的日常用品。
他緘默的坐在沙發上,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手機。
喻年坐了很久,上午十點,手機提示音在房間裡突兀的響起,他才像是個活人般動了動。
「怎麼了?」喻年接了電話。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該想我了。」蔣洄的聲音隔著電話傳過來,他有些喘,聽起來很忙。
喻年有些撐不住了,他像被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道拽住了手,一邊是蔣洄,一邊還是蔣洄,他們互不相讓的撕扯著自己,他像是要被撕碎了。
「寶寶,你吃飯了嗎?」蔣洄沒給喻年沉默的時間,又問道。
「吃了。」喻年木訥的看著桌子上一口沒動過的包子,緩慢起身,去吃那盤冰涼的麵食。
「真乖,」蔣洄笑了一下:「下午兩點的飛機,我還沒找到結婚證,應該來不及趕回去了,你去接一下餅乾好嗎?我和寵物學校的老師說好了,今天帶它走,咱們在機場見。」
喻年咬著包子,下意識點了下頭,才反應過來,蔣洄隔著電話看不見他的動作,才出聲回答了聲「好」。
「對了,剛剛沒找到你的身份證,它被你收起來了嗎?」蔣洄喝了口水,問他。
「那天看見它在桌子上,我順手收起來了。」
「沒丟就成,走的時候記得帶上,不然你就只能看著我一個人走了。」蔣洄笑著嚇他。
喻年又說了聲「好」。
「好什麼好,小傻子,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蔣洄那邊似乎碰倒了什麼東西,玻璃破裂的聲音隔著手機傳過來,他匆匆叮囑了兩句,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忙音,喻年終於緩慢的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