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入洛阳?
听到这个字眼,朝中宽松的氛围顿时消散,许多人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站在前方的李嗣源,在场的朝臣,谁不知道这两个月以来晋王府有多热闹。
只是,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武将前列,李嗣源耷拉着眼皮,老神在在,似是没有听到苏铭的话。
气氛僵硬片刻之后,朝臣们6续出声,商议此事,驿馆代表朝廷的脸面,之前因为战乱被焚毁了不少,所以住不下那么多人,需要修建。
近些年,战乱频繁,以前修建的官道很长时间没有得到维护,破乱不堪,许多地方都已经无法通行。
这两样,无论哪一样都需要很大的投入。
一刻钟之后,大殿逐渐安静下来,礼部尚书颜素臣率先开口,“启禀陛下,洛阳内的驿馆年久失修,前不久因为战乱被焚毁,急需修建,微臣以为,这是目前最要紧之事。”
“朝廷需要尽快拨款,免得各地官员入京无处居住,失了朝廷颜面。至于官道,微臣以为可以暂缓修建,不必急于一时。”
不久前,颜素臣从边境回归,本想乞骸骨回乡养老,但一连三封奏折都被苏铭驳回,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到礼部上班。
而且,孔贤文挂了,他也顺理成章的升职,担任礼部尚书,毕竟以他的年纪和资历,朝中还真没人能比得上他,再加上和谈失败的黑锅都被孔贤文背了,所以朝中也无人置喙此事。
听到他这番建议,苏铭点点头,颜素臣的建议中肯,切合实际,又顾虑到朝廷的难处,先急后缓,堪称是老成谋国之言,与先前的他不一样了。
然而,他这话刚说完,工部的人就反驳他,“颜大人此言差矣,驿馆之事,工部或可施行,但官道的工程量太大,现在是严冬季节,很难施工,材料不好准备,已近年关,劳役更是不好调配。”
“这官道,我们可修不了。”
出声之人是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他是户部员外郎李明峰,整个人面容刚正,看起来十分严肃。
颜素臣轻咳一声,说道,“李大人,老夫说的是洛阳城外的官道,不用修多长,只把方圆百里内年久失修的官道修一下就好了,又没说让你去修州郡地方的官道。”
“难道,偌大的洛阳连个修官道的人都找不到?现在可是农闲的时候,周边的百姓无事可做,就近征劳役便可,又不是什么劳民伤财的大事。”
随后,礼部和户部的官员为了此事争论不休,朝堂上乱哄哄一片,苏铭没有制止,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朝堂之争很正常,这是为公务而不是私仇,他没道理插手。
一刻钟之后,他们大概是吵累了,双方各退一步,户部同意修建驿馆和修整官道,只不过从之前修方圆百里的官道变成修方圆五十里的官道。
只是,这最终拍板的不是他们,而是三司使,这时候的户部不管钱,国库在三司手上管着。
很快,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了三司使任圜身上,劳役的事好解决,但没有钱,考虑的再周到也是无济于事,但出乎意料的是,任圜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看到这一幕,苏铭笑了,看来今天这事,应当是李嗣源在背后指使,虽说这件事不大,但各方官员他都要协调好。
这些人入洛阳之后要摆码头,但其中也不乏生活贫困之人,他又不能不管,但总不能让晋王府供应他们吃穿住行。
所以,让朝廷出面,便顺理成章,谁也挑不出毛病。
······
集贤殿。
苏铭将名册扔给孟婆,淡淡说道,“孟婆,这是通文馆内部的人员和李嗣源潜藏在各地的手下名单,你让锦衣卫的人多注意一下,但不要打草惊蛇,让他们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