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冉从袋子里拿出几罐啤酒,还有些热气腾腾的夜宵。
两人盘腿坐在床沿,就像小时候那样,挨得很近。
“除了这个,你们还吵什麽了?”
梁冉问。
“她还让我去找我爸。”
沈时因不以为意地说完,反倒是梁冉一愣:“……都这麽多年了,还找得到吗?”
“不管找不找得到,反正我不稀得找。”
沈时因说:“我妈过世没多久,他就急着要跟厂长的女儿结婚,嫌我是拖油瓶。这种人我也不稀得找。”
“也是。”
梁冉夹了块炸鸡吃,“可咱外婆以前不是老骂他吗,怎麽又突然让你去找他了?”
“她说她老了,想有个人照顾我。”
沈时因啼笑皆非地说:“我那个爸都多大岁数了,我现在正值壮年,还能工作赚钱,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是啊,你现在跟他相认,不是白让别人享受胜利果实吗。咱外婆这个道理都没想明白?”
“后来想明白了,又开始问我上次带回来的小钟怎麽没下文了。”
沈时因以手支颐,闷闷地说:“我说了那种人我高攀不上,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可她还是翻来覆去地问。”
说到钟琂,沈时因想起来找梁冉的目的。
“对了,钟琂说他要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啊?”
梁冉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
“是分手了。”
沈时因打断道:“他说是为了郑意成回来,大概是提前知会我一声。没想到他们俩就见过一次面,关系还能这麽好。”
“他们好像有时候会在手机上聊几句,我也不太清楚……”
梁冉猛然反应过来这件事的重点:“不对……那你想见他吗。本来邀请他就是出于你这层关系顺手一发。你要是不想见的话我就收回邀请,让他别来了。”
“用不着,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连面都不敢见。”
沈时因看上去很自然,像是真的走出来了,完全把钟琂只当成一个普通的前同事。
準确来说,沈时因好像也不存在“走”
这个过程。从回国的第一天起,她就表现得情绪稳定,完全没有失恋之后的戒断反应。
起初,听说这事的梁冉还如临大敌,买了一大堆酒过来。她以为会看到一个肝肠寸断、以泪洗面的沈时因,但出现在门后的沈时因言笑晏晏,还很有兴致地问她要不要去吃以前母校外面那家很好吃的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