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月亭大惊:“你说什么,杨老弟是团长,等等,等等,呵呵呵呵,差点儿让姑娘忽悠住,集安县哪来的团啊,好像连独立团也没有吧,唯一的保安团还让贾进忠那个鳖孙带沟里了,杨老弟是哪家的团长啊。”
“牛长官,我姐倒是没说假话,我确实有六七百号人百十条枪,一个团那是上级组织给我的编制,其实现在顶多也就是一个营的力量,让您见笑了。”
“啥玩意儿?你小子有一个团的编制一个营的力量,你们姐弟俩没事就忽悠你大叔我玩吧,你们以为我这个师参谋长是傻瓜吗?嗯,这是什么?”
牛月亭犹疑地接过杨毅递上来的一张纸,打开一看:“嗯,委任状,兹任命杨毅—呵呵呵哈哈哈,原来是儿童团团长啊,哈哈哈,你俩可笑死我了,不错不错,是我小瞧你了杨团长,实在对不起啊,怠慢之处还请多多担待。这样吧,这把枪还不错,苏联造的大金星,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装弹多,子弹也容易搞,跟毛瑟盒子枪子弹通用,送你了,赔个不是。”
牛月亭连枪套武装带一起解下来递给杨毅。
杨毅抽出手枪手感比蛇牌撸子厚重踏实,很是喜欢,尤其是这枪用的子弹跟自己的二十响快慢机驳壳枪通用,以后就不用带两种子弹了,这简直是太棒了,把武装带系在腰上,然后拿出这次假扮鬼子带着的王八盒子递给牛月亭:“谢谢牛长官,我喜欢您这把枪,这样吧,我这把手枪是上个月我在磁窑配合游击队歼灭日军时从一个佐官那里缴获的,射击精度非常高,6o米内可以打的很准,杀伤力非常大,打在人胸腹部就是个大窟窿,几乎是一枪死,只是子弹不多,也不好搞,不过您的部队见天跟日军打仗,缴获子弹应该没问题,我就把它送给您了,您别嫌弃啊。”
“啊!你参加了上个月磁窑游击队跟鬼子的那场战斗?小杨,你这小家伙可太让我惊奇了,我看看这枪,嗯,嗯,不错不错,这是南部乙式手枪,正是日军的将佐佩枪,是把难得的好枪啊,这可是宝贝,小杨你确定送给我了?别后悔啊,哈哈哈哈,那我可就赚大了。”
牛月亭是真的开心,卢沟桥事变后142师跟日本鬼子大仗小仗打了几十次,三八式步枪、大正式手枪没少缴获甚至歪把子机枪都缴获过,可就是没缴获过将佐用的南部手枪,这种枪还是看了情报部门提供的图片才认识的,听说9月份八路军115师在山西缴获了一把,给了朱德将军,连委员长都羡慕的不得了,现在自己竟然也捞到了一把,这可是太幸运了。那把苏制托卡列夫手枪不算什么,苏联援助的东西,军械库里有很多,牛参谋长就感到有点儿糊弄人家孩子了,看杨毅也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枪,忙让刚送来军大衣的卫兵再去拿几把大金星手枪过来,自家的礼物品质上有欠缺就想在数量上弥补一下。
牛月亭也给了杨静一件军大衣,看着南部手枪心里一动,欲言又止,杨毅看着难受问道:“牛长官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就咱爷俩这关系,有啥话不好说的。”
把个牛长官哄得心里热乎乎的:“也没啥,我就是想问问你缴获这把南部手枪时,那个佐官指挥刀的下落,我就是随便一问,你甭理会。”
“噢,你说那个鬼子军官的刀啊,有两把,一长一短,长的太长短的太短没啥用处,在我家炕角头扔着呢,牛叔您喜欢那东西吗?好办,明儿个咱转移到我们古月镇的时候,我把那两把刀都送给您,您随便给我点儿弹药就行,我们儿童团上面不给批弹药,搞点弹药老费事了。”
杨毅这次来给142师帮忙的目的之一就是这个,前段时间在顺邯路上跟国军溃兵买武器时,他领悟到国民党的军队杂牌军是真穷,中央军是真阔,142师这种中央军甲种师根本不把武器弹药损耗当回事,说句败家不等天亮一点儿不冤枉他们,他就想跟这位师里的二把手套套感情弄些弹药补充补充,自己买的那些弹药是真不经打,六百多孩崽子训练一个月得消耗上万子弹,以后集安成了日本人的天下,七九子弹就难搞到了,能多攒点多攒点,听这位参谋长的意思对小日本的东西都很感兴趣,能用一把缺子弹的手枪两把没用的破刀换他个万八千子弹可就值大了。
牛月亭按住心中狂喜道:“哦,大侄子的儿童团缺子弹啊,好说好说,那两把刀不是我想要,我对刀不感兴趣,就喜欢手枪,是傅师长,他是个刀痴,做梦都想搞把日本指挥刀,你要子弹的话,傅师长是师里的主官,他大权在握,你要是把他打高兴了,要多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凌晨一点三十分,北面突然传来剧烈的枪声和爆炸声,虽然交火的地方离杨毅等人站着的二线阵地地堡有将近五里远,但是寂静的夜晚还是将声音传播的很清楚,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北方望去,原来漆黑的苍穹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十几颗明亮的星星突然从北面升起,转瞬间变成了十几个高挂天空的明灯把北部天空照的一片通明。
牛月亭告诉杨毅这是傅师长他们向大清河上空打出的照明弹,旨在给河北岸的县大队提供打击目标,果然密集的枪声中平添了更加遥远的震响,牛月亭静静的倾听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高兴的说道:“集安县县大队好样的,如期拿下了大清河北岸,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哑了,傅师长他们拿下大石桥不成问题。”
只见他说完,几步跃下工事进入地堡,摇动电话:“喂,副师长,我是老牛,哦,拉伤兵的车已经出了?非常好,你动作不慢,师座他们进展的顺利,你催催弟兄们利索点儿,你们早脱离一分钟,我这边打掩护的弟兄就能少死几十个,就是,就是,那好,就这样,祝你们顺利。”
接着他又摇动另一部电话:“白营长吗?你们营都撤到东门了吗?不要留人在营房,都撤回来,没必要迷惑保安团了。不用管保安团有没有动作,你们守好东门就行,如果和敌人交上火,随时把伤员送往大石桥,对,就是北面大清河上的大石桥,告诉弟兄们师长已经得手了,我们的退路已经打通,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对,放心跟小鬼子打就是,好!就这样。”
“报告参谋长,一线阵地观察哨报告大批日军没经过炮火准备就开始向一线阵地进攻了。”
了望参谋报告,果然东面响起了密集枪声。
“命令一线的弟兄立即撤回二线阵地,高营长,你派一个班带上机枪前出5oo米把三团的弟兄给接应回来,这时候能少损失一个弟兄就少损失一个。”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有师参谋长亲自坐镇,已经在昨天被打残的一团弟兄士气相当高昂,没人愿意在师长官面前丢脸,也没觉着自己是弃子。
杨毅越觉得老牛这人不错,知道爱兵的官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看来国民党的队伍里确实有不少人品性还行。
牛参谋长、杨毅、142师阻击阵地的官兵心情相当不错。对面的青木元仁却暴跳如雷,巴嘎牙路,不带这样的,再有两个半小时,只要再等两个半小时,土肥原将军部署的东西对进三面围攻聚歼支那142师的伟大战略就可以奏效。多么完美的战争艺术为什么支那人就不会好好配合呢?142师不是一直在喊口号要跟日军血战到底,人在阵地在,要与集安共存亡吗?抽什么风突然大举进攻大清河一带的皇军阻击部队,还一上来就以营级规模波浪梯次攻击。
青木元仁深悔以前怎么就没现田园少佐是这么笨的蛋,以大清河南岸作为攻击始阵地确实是我青木的决策,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帝国6军指挥官怎么就不知道把攻击始阵地的防御构置部署完善,大清河北岸不布置防御兵力,田园在军校的教官就是这样教导他的吗?现在北岸被上千支那部队占领,他个混蛋还有脸来电请求战术指导,我把手里这唯一的进攻大队去支援了,还怎么对支那军142师进行东西夹击?现在142师没被东西夹攻,田园大队倒被支那军南北夹攻了,这也太扯了。要是大石桥被142师占领,土肥原将军的战略就泡汤了,牛桐少将的手掌可真不是自己的脸能承受的。
青木脸抽的眼斜,面色灰暗,秋夜寒风刺骨,他却油汗如雨,大声咆哮:“给我以中队波浪梯次进攻,不要炮火准备,笨蛋,支那军队都跑了,还准备个屁呀,我踹死你个没骨气的,你给我亲自带队冲锋,否则死啦死啦的。气死我了,这就是我的大队长,过了今天统统的换掉,统统的。”
“参谋长,还没联系到竹下大队吗?”
“是的,大佐阁下,竹下君还在忠实的执行着无线电静默的命令,我部一直联系不上对方。”
“都是一帮混蛋,猪脑子,这时候搞什么无线电静默,支那军队懂得无线电信号追踪吗?保持呼叫,一直保持着呼叫。”
青木怒骂过后,看着南面黝黑的山峦默默的期盼着:“竹下君,你的大队到集安西门了没有啊,到了就快行动吧,就别等着那狗屁的凌晨4点钟了,等到4点攻击吃142师的屁都没味儿了。”
集安县城西门楼上,保安团临时指挥部,贾进忠团长六神无主的围着地图桌转磨:“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老徐,徐参谋长,傅黎平是不是现我们的计划了?要不142师的救护所怎么会连夜撤出了县城。东面北面都打成了一锅粥,可是西面的皇军还没到,我们可怎么办哪?咱们打还是不打?”
“团座大哥别急,以为弟分析,142师应该还没有现我们的曲线救国计划,否则的话,就城里的那个营打过来,也够咱们受的,要是有两个营进城,咱们只有缴枪或者跑路的份了,142师色东面和北面都有日军重兵在驻守,日军的本事和力量咱们还有啥不放心的?退一万步来讲,142师从东面、南面、北面突围成功,全跑了,只要没从咱西门跑一人,大哥你,咱保安团就没有一个铜板的责任,咱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守住西门不让142师从西门撤退,在凌晨4点把西门交给从南路开来的皇军,土肥原将军交给咱们任务就算完成了,要是咱们提前行动暴露了计划,南路皇军还没到,142师一个反扑把咱们保安团吃掉,再浩浩荡荡从西门跑了,咱哥俩就是不被142师打死,土肥原将军也绕不了咱哥俩,大哥您把咱保安团操办起来可太不容易了,有了这千上人谁都会高看您一眼,要是没了这千上人您想想还会有人搭理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