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未必吧。”
奥伯龙不屑摇头:“她们能在你的剑下撑住,也只不过是运气吧。”
“我同她们说过,实力的差距并不是一两个参数的变化可以改变的。”
诚然,阿尔托莉雅的圣枪没有伤到他,在强化宝具的释放过程中,圣枪的攻击被他免疫。但米奈歇尔却隐隐有种预感,即使他不顾一切地斩杀了阿尔托莉雅,也会有下一个、乃至下下一个从者出现,或许,就连泛人类史的他也会被召唤都说不定。
“能做到这一步,她们真的能战胜赛法卢也说不定。”
最后,他以这一句话来总结自己的最后一战。
“所以,你就真不理会抑制力的命令了?对于你来说只是杀掉藤丸立香并不难吧……即使现在,你不动手,我也可以做到哦。”
呛啷!
突然被紧握的圣剑出颤音。
“闹到那种程度也太难看了。”
“我又不是抑制力的仆从,我也有自己的判断。”
他对迦勒底亚斯的确是有怨气,将梣耗费数千年才编织出的这个童话当作虚影,即使翻完最后一页而遭到遗忘,也不应该被当作没存在过的事物而被理所当然的切除。
可也正如他将最后的力量留给了科尔努诺斯和奥伯龙,即使是腐烂,也依旧是勇者。
但,勇者的确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抑制力收回了冠位灵基。
“像你这样的家伙,居然还有正常人类的情绪,梣不会真让你领悟到什么是爱了吧?”
他听到了奥伯龙的声音,却无力再回答了。
他的身体如底部出现了裂缝的容器,生命力沿着这道裂缝一点点流出。渐渐的,他有些疲倦了。
他半眯起眼睛,不敢睡出,也不敢流露出异样,害怕身边的奥伯龙看出自己的异样。
在生命的最后,居然还要以这种方式稳住敌人。
半拢的眼睛让视野昏暗了不少。吹在他脸上的风也变得更加真切,周边的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清冷的凉意袭上了他的身体。
——啊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和梣说的泛人类史的自己一样了吗?
他不由想起了梣,不断和他说着一些羁绊啊、爱啊之类的话。
那时的他总是不以为意,板着一张脸反过来教训她,笑容并不能带来任何的好运。
然后就是被扯起脸颊,被强迫做出笑脸。
想到这里,米奈歇尔也忍不住上扬起嘴角。
巡礼的道路比想象中简单,但未来的道路却比想象中艰难。
巡礼的同伴都称他为无感情的最终兵器,可他自己却知道,他已不再是当初的他了。
无血无泪的防卫装置在感情的漩涡中一步步沦陷,成了有血有肉可以被打败的凡人。
时间可真有意思,在他学会笑容习惯并把梣的话挂在嘴边后,梣反而成了冬之女王摩根。
一束灵光突然打入了他的脑中,让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走马灯。冷气随着呼吸进入他的胸膛,却点燃了他的胸膛,令她从未如此坦然地直面内心。
不知何时合上的眼睛再度被强撑着睁开了一道缝隙。
也正是这一眼,他见到了一抹奇景。
一抹蓝色,在橘黄的背景下啊向着更远的天空飞去——那应该是被奈落所吸引而下坠的金属饰,却因为他下坠度更快,以至于从他的视角去看,那野风信子花就是在上升。
眼前被升起的水雾糊住,他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而在模糊到只剩下颜色的视野中,蓝色的野风信子花逐渐放大。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