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国叹了口气,下意识从警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他烦躁的时候,就想来一根。只是找遍所有口袋,才发现兜里没火机。
“有火吗?”
他冲着部下抬抬下巴,就想借个火。可惜吴越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一爷们儿,但他偏偏就不抽烟,哪儿有火能借给他呀!
“哎,你说这么多年你咋就真得能烟酒不沾呢?”
看着下属硬邦邦地国字脸,郝建国无奈地把手里的烟放下,还是忍不住说他两句。
吴越灿灿地摸摸鼻子,心虚得很:“您又不是不知道,月亮最讨厌我喝酒和抽烟,我哪儿敢知法犯法?”
“你呀”
郝建国哭笑不得伸手点点他,但想起老战友尚爱党家的小女儿尚月那霸王性子,他对这老部下就只剩下同情了。
但说回莫家的事,他这心里也是没底。下意识就在手里拽了一根烟,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吴越点了点头,“你和一中队的莫重一起去,他虽然只是莫家旁支,但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在,也能有个缓冲!”
吴越慎重的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能说他们小题大做,实在是这莫家在某个层面的声名实在太盛。
而在莫家,场面却很惨烈。
杨成银躺在贵妃榻上,就像是只被人剥了皮的胖青蛙,脸上、手上都是血肉模糊,让人看了既可怖又凄惨!
晏夫说话算话,说能祛除血藤就真得给他祛除了。可围观了整个祛除过程后,莫朗山却被恶心地水都不想喝一口。
生剔啊,连麻药都不上的那种!就连宿尧和桂花酒这两只树妖看了都觉得辣眼睛,更不要提旁边的莫家人!
可动手的人却反而显得很冷淡,晏夫不急不缓地接过手巾把溅到手背上的鲜血擦干净,旁边高凳上的托盘里尽是他刚刚徒手剥离出来的树藤,有些似乎还活着,诡异地在托盘里扭动着,旁边的莫朗山面色如土,要不是师尊大人高坐堂上,他怕是早就忍不住跑出去了。
莫清越清了清嗓子,先看了一眼躺在榻上像具破败人偶一样的杨成银,心里有点儿小小的不适,转头看向晏夫,眼神渐深。
“先生是否用了什么药,这杨成银似乎昏过去了?”
凉飕飕地眼神转瞬间似乎就带上了笑意,晏夫眉眼堪称温和,低下了头,但说出的话却很淡漠。
“怕他乱动,用了点儿小东西。”
这话一落,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还不清楚,倒是莫清风的眼睛亮了。
这段时间他和族里的药师那是伤透了脑筋,什么看家绝活儿都用上了,可那肉里的血藤该咋长还是咋长!作为莫家辈分最高能力最强的药师,他只觉得脸挂不住。他们说是绞尽脑汁也不为过,只是没想到最后确是这人凭一把小刀就把这些藤给挖了。
这么粗暴简单的办法当初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结局都是失败。那些藤蔓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还没等他们把一处清理干净,它们就跑了,扎根在身体更深处去了,哪儿会像刚刚晏夫拿刀挖一样那么乖乖听话!
所以他现在怀疑这人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外传的方子,忍不住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不知晏先生师从何处?”
“世外之人,长老何须挂心?”
擦着血污的手一顿,晏夫抬起眼,看向突然问他来历的莫清风。
这防备的态度让莫清风脸上有点儿尴尬,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胡子,有点儿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只是触及那些还在托盘里扭动的藤蔓,他心里有了计较。
“我见你已经引气入体,筑基也是指日可待。如若没有师门,不知你是否愿意拜入我莫家门下?”
端看此人手段和心性,说不得就是个修行的好苗子!瞥了一眼被吓得像个鹌鹑一样的小师侄,莫清风打心眼儿里觉得晏夫顺眼,所以毫不犹豫地就投出了橄榄枝。反正对莫家而言,收个把外门弟子,哪有什么妨害!
可惜,他遇见的人是晏夫。
虽然流落异界,功力全失,但他出身顶尖的修真山门,怎么会看得上莫家。就算在这个世界莫家是最大的、唯一没有中断传承的修真世家,那他也不可能背叛宗门,做那叛徒贼子!
“多谢长老美意。”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改弦易张,非我本意。”
他神色淡淡,并无丝毫心动,就这么轻飘飘地拒绝了莫清风的招揽,似乎对莫家这庞然大物视若无物,从表情到话语,都让人不可置信。
甚至宿尧心里都在猜测,觉着他有点儿盲目自信。换成是他,面对莫家主动伸过来的这根金大腿,说不得还要犹豫片刻,哪像他,就差没在脸上刻着不屑两个字了!
被拒绝虽然是他早就料想过的事情,但莫清风还是感到遗憾。看着青年清隽俊朗的面庞,忍不住劝诫道:“散修不易!若没有宗门支持,单单是聚集灵气,你就寸步难行,何不考虑一下再”
“不用了。”
“血藤已除,还望莫家遵守诺言,借书一阅!”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莫清风胸口一噎,被晏夫冷漠的视线看得极为不自在,终于停止了滔滔不绝地劝说。
莫清越拿这个执拗的师弟一向没办法,他抬手把站在旁边的三徒弟招呼过来,话还没出口,门外突然有人来报,说有警察上门,这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很诧异。
只有晏夫有点儿状况外,他不自觉看向宿尧,想知道这‘警察’到底是何人,居然能让所有人闻声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