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第二名,也全答对了,但分数没有拿满。”
陈平良见他疑惑,补充道。
他笑了下,眼角皱纹更深:“看来第二名确实不如第一名印象深刻,只记得闻念。”
沈瑜川翻动试卷的手指微顿。
“没有,只是今天中午听师浩辰说,今年的第一是她。”
陈平良依旧笑着,没再说话。过了会,他问:“看出来有什麽不同了吗?”
要说特别大的不同,沈瑜川确实没看出来,只不过在难度更高的最后一题上,蒋初曼的处理方法略显粗糙,这也是她没有闻念分数高的原因。
这很正常,水平之所以分高低,正是因为人和人的能力有差别。
但陈平良能单独把她俩拿出来问,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沈瑜川摇头。
陈平良拿起两份试卷,声音沉稳儒雅:“大多数人看到这两份试卷都会认为,得分的差距在于最后一题,但远不止于这样。”
她把闻念的卷子随意翻开一页。
“大多时候,物理推演过程都会出错。就像你去到陌生城市,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找一个地方,你可能拐错弯,向路人询问后又绕回来,历尽千辛万苦,才能到达目的地。”
“但闻念的答案,给我一种——”
陈平良虚顿片刻,似是在寻找合适的形容,“完美到虚假的错觉。”
“每一步,都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精準的,从出发地到达目的地。”
陈平良和物理学打了四十多年的交道,他本就站在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向下兼容,所以才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沈瑜川再次拿起闻念的卷子,比上次看得更投入。他听了陈平良的话,才发觉这其中的不平凡之处。
“我教书快四十年,能遇见一个你这样的苗子已觉得此生无憾,没想到很可能还有第二个。”
“闻念能把题目写成这样,说明这套题,测试不出她的水平,我对她的能力极限很好奇,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屏幕上,转播一直在进行。
说话的功夫,操作台的两位都已经渐渐进入状态。
身后传来观赛人员的窸窣讨论声。
陈平良叹了口气:“但是有些失望。”
沈瑜川闻声擡头,屏幕上是实验台的实时画面。
这是闻念第一次接触电光学实验,甚至实验要求里的专业名词她都是第一次听说,只能凭借067的叙述,磕磕绊绊前进,连找一个“微米螺旋测量器”
都能卡上十分钟。
闻念心想要不然放弃吧
虽然进物理社是目前她能接触沈瑜川最好的办法,但强扭的瓜不甜,这实验她真是做不来啊。
她忽然记起今天中午,蒋初曼在寝室里讥讽管小琴,嘲笑她努力那麽长时间排名还是垫底。
闻念还答应管小琴,今天下午替她“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