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里间,见他正解着腰带,她便上前去,替他宽衣。
见那双素白的小手在他衣带上流连,裴邵竑心中便有些不曾有过的异样。他自小生在锦绣堆中,小时候丫鬟婆子无数,宽衣解带这种事,从不用他亲自动手。便是家中有了弟弟、他不太受父母重视,也毕竟是侯府嫡长子,那些丫鬟婆子们也不敢怠慢于他,终归将他伺候的十分周到,他身边从不缺女人照料……
她不见得比那些丫鬟伺候的周到,甚至较之甚远,却又总是绷着脸,但她却有着不一样的身份。她是他的妻子,是要跟他携手一生之人。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总是忍不住想要看着她,只要看到她安稳的坐在那里,或是出神、或是做些女工,他都会觉得心中十分安定。
那些年少的年岁,他常见着母亲垂泪、见着妹妹无依。便想着若是他也有了妻子儿女,定不让他们生受这般苦楚。
“世子这是在想什么?”
曲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一怔便回过神来,见她正攥着他一边的衣襟等着他抬臂。
“我自己来吧,你且去歇着吧。”
他温声道,便自己拖了外衫,朝着净房走去。
只剩曲莲拿着他的外衫,有些不明所以。
待他梳洗了一番自净房出来,看到曲莲拿了帕子在外面等着,便道,“你怎的不听话呢?我让你去歇息,你去就是了。”
曲莲见他脸色不虞,心中便有些疑惑。想他刚进门时还温声细语,怎么此时又不耐烦了。见他坐上床榻,她便走过去替他擦拭湿发,试探问道,“世子心里可是有什么郁结之事?”
她这么问着,见他脸上偏又没有什么怒容,心中更是奇怪。却不妨被他一把攥了腕子,整个人就被他拉着坐到了膝头。
曲莲不妨他如此,立时便伸手撑在他胸前。裴邵竑虽穿着中衣,却敞着衣襟。她这一撑,便按在他胸口。她火烧一般收了手,脸上更是飞上红霞。又觉得头皮一松,她蓦地瞪大了眼睛,那绾着发髻的簪子已经掉在了床上。那一头黑发便如绸缎一般,自他的臂弯散落在床铺上那绣着并蒂花的大红色锦被上。
看着那染了红晕的脸庞,那秋水般的眸子看着他,一双羽翅般的睫毛正微颤颤的抖动,裴邵竑缓缓的低下了头,衔住了那双红唇。
曲莲一抖,想着帘外还有两个丫鬟守着,便有些挣扎。
裴邵竑感觉到她的挣扎,知她顾虑门外婢女,便在她唇角流连着,哑声道,“别怕,她们不敢进来。”
曲莲闻言,紧绷着的心弦便松了松。他趁机撬开了她的贝齿,带着厚茧的大手更是探入了她的襟口。感到她身子一僵,他便放开她羞涩的小舌,自她唇角一路向着耳畔亲过去,一边低声的哄着她,“好阿姮,你别怕,一会就舒坦了。”
曲莲听他在耳边说着这些浑话,一会儿觉得他的唇舌咬住了她的耳垂,一会儿又觉得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撩着一簇簇的热火,脸上早已如火烧一般。偏他的胸膛又敞露着,她不敢去推搡,只能闪着脸躲着他的亲吻。心头一急,便又咳了起来。
裴邵竑听她咳得急促,心神也清明了许多。顾不上许多,便让她伏在他的臂弯处咳嗽。
见她咳得两颊通红,他一边给她拍着后背顺气,一边朝着门外怒道,“都死绝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丫鬟撩了帘子匆匆的走了进来,一个端着药,一个端着水。
裴邵竑瞪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待曲莲顺过气来后,便自那托盘上端了药让她小口小口的喝了,又拿了清水漱口。如此折腾一番,她方才安定下来。
见她这副样子,裴邵竑不禁有些愧疚,又觉得自己向来十分自持,怎的在她身边就总是把持不住。
待那两个丫鬟退了出去,他才又坐回到床榻上,对侧躺在一边的曲莲道,“你可觉得好些?”
见她仍是有些惊魂未定,便讪讪道,“你安心歇着吧,我今日定不再招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