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城送了花圈,低声说:“节哀。”
林严这一年来一直昏迷不醒,林楚早就有心理准备,但人真的走了,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他抬头看了江新城一眼,眼眶泛红:“我哥的身体早就不行了,走了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江新城心里忍不住想,林严是解脱了,林家那一堆烂债,这次只怕是彻底落林楚头上了。
“你妈妈和嫂嫂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们送客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林楚略有些担忧,“江新城……”
“不想我出现在这里?”
“不是。”
“骗人,你不想你妈妈看见我。”
江新城无情的拆穿林楚,“你哥哥得了癌症,你妈妈要牺牲你去联姻,可结果,你哥哥不还是没救回来,你们林家,不照样深陷债务泥潭?”
话一出口,江新城就很后悔,林楚正是最悲痛的时候,他不该对林楚说这些,但看着林严黑白色的遗照,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林楚这些所谓的家人,他的母亲、他的大哥、他的嫂嫂,真的有谁关心他吗。
如果真的关心他,会把他当做一个联姻工具一样送去赵家吗?
如果真的关心他,会用死来逼他和自己的alpha分手吗?
如果真的关心他,会将这一切债务都背负在他身上,让他在外面受尽委屈,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或许他天生亲缘淡薄吧,亲生父母当年从夏父那里拿走了两千万,江新城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过这对父母,就当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后来这对父母用光了钱财,又恬不知耻的来找他要钱,江新城一分钱都没给过。
对不起自己的亲人,那就不是家人。
“江先生——”
外面传来脚步声,江新城往外看去,林楚的嫂嫂和他母亲正往里面走来。
林母比上次见面还瘦了一些,就像一支被熬干了的蜡烛,她看向江新城,寒声道:“谢谢江先生特意来送林严,不过,江先生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我只是,说点我的心里话。”
白发人送黑发人,林严的离世,对林母的打击显然极大,刚才对林楚那样说话,江新城已经有些后悔,他心里歉疚,语气跟着诚恳了几分,“如果阿姨听了心里不舒服,那就当我没说过——我先走了。”
“等等——!”
林母忽然厉声开口。
“妈妈——”
林楚走过来,轻轻拉了下林母的手腕,“我送送他,妈妈你休息一下。”
“林楚,你就那么怕我和江新城说话吗?”
林母甩开林楚的手,竟说了和江新城类似的话。
“妈妈,我没有。”
“妈妈,江先生来了就是客人,”